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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說:“老五十七,我就偏要十八,壓她一層,更上一層樓!”
“你早要這樣,幹嗎借錢給小年。”
宏宇嘖嘖,提醒她,“收著點,你現在是病人。”
“還等什麼?等到什麼時候,七老八十?女兒出嫁?現在房子就是在更新換代,你不上車不跟上,你永遠只能住這個老破小。閆宏宇我今天不是跟你商量的,是下死命令,你得給我立軍令狀,必須借到錢。”
家喜嗔:“你也真是,咒我生病!我這還要裝修呢!你媽還不知道吧。”
“要不再等等?”宏宇試探性地。
宏宇道:“不知道房子,但知道你生病,八月十五我們不去,她就要來看我們。”
“算來算去,加上我的公積金都不夠,還差一點。”
家喜想了想,“還是我們過去。”
“沒有!”
到中秋,家喜果然跟宏宇去王懷敏那過。臨走,家喜對美心,“媽,晚上我們回來,賞月。”口吻似客人。美心心裡酸酸的,可家喜這麼說,她也不好硬留。家喜的脾氣,硬留也留不住。
“有你就拿出來!”
“去吧,去吧!”美心招招手。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過中秋。
宏宇憨憨地,“說的好像我有私房錢似的。”
宏宇覺得不妥,臨出門問:“要不帶媽一起過去。”
家喜把幾個存摺,還有存單往宏宇跟前一丟,“就這些了,家裡的全部老底,事先宣告,我是一分錢私房錢沒有,都貢獻給我們這個小家了。”
家喜道:“你不覺得難受,我還覺得呢,天天帶媽去你媽那,算怎麼回事,過年那出你還沒鬧夠。”
關著門,坐在帳子裡,家喜和宏宇面對面。
小曼在旁邊,“我不去奶奶那。”
光明愣了一下,答:“回來。”
家喜拉住小曼,“你奶想你,去跟奶奶說幾句好話,你奶給你錢。”
“過年回來吧。”家文冷不丁說這麼一句。
小曼諷刺,“媽,你眼裡只有錢。”
光明眼底忽然有些發熱。就為“看得重”三個字。原本,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真正把你看得很重。對於奶奶的記憶,光明是模糊又模糊。只能從照片中看到身形相貌,聲音已經記不清了。不光是奶奶。多少年過去,他甚至已經記不清父親衛國的聲音。一會,兩個人又翻出老影集。說說這個,看看那個,從黑白到彩照,時不時笑笑,偶爾又低落。過去的幾十年,都濃縮在裡頭。如今多半笑談。
“閆小曼!”家喜假意發火。
談到人情冷暖,家文歪歪頭,思忖,想了想,說:“你奶在世的時候,他們不敢,那時候都和第四聲,土語:巴結,知道你奶對你看得重。”
“姥姥沒人陪。”
邊縫邊說起陳年老事。談起北頭,談起過去的生活。家文用嘆息的口氣,“你奶那時候剛嫁到陳家去,你們家在壽縣城裡販煙土,洋錢多的都用席子圈。後來跑日本鬼子反,一家分了個丫鬟,就這麼跑散了,家敗了……”光明聽著另一個時空的事,心中感覺有些奇妙,過去的輝煌他來不及參與,說的都是家破人亡的事,然後隔著這麼多年聽,還是親切。那是他的來處。家文說,他便追問。家文盡己所能地幫他解惑。她知道的,無非是婆婆口中的轉述。
“說了晚上回來一起賞月,走!”家喜硬拽女兒。小曼不能不去,她是王懷敏的孫女。王懷敏主要想看孫女。
老範沒明白高興和沒考的關係,想了想。家文又說:“回頭去九華山拜拜。”老範表示同意。螃蟹吃好,家文和光明坐在陽臺上說話。陽光照進來。光明衣服上的扣子掉了,家文讓他脫下來,用家裡的釦子補縫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