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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裡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下午,或許是深秋的緣故,風吹進衣服裡格外涼。 她看著手裡的報告單,複查結果除了貧血其他的都還好。合上手裡的報告單,抬頭看了看天空,裹緊風衣,往停車場走去。 黑色玻璃後,棕褐色的眼睛看著她似乎又清瘦了很多,握住方向盤的手指骨節有些發白。 她坐在車裡許久才啟動車子離開,墨子言緊隨其後。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方向既不是去電視臺,也不是回家。 車子一直駛出郊外,突然前面車子的車速降下來,最後靠在路邊亮起雙閃。 白裡看著儀表盤上油箱指示燈不停的閃爍,車子徹底沒油了。 她並不生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裡,走到哪就到哪吧。 她下了車,看著不遠處的溼地湖向那裡走去坐在垂柳下的長凳上看著湖面。 湖面上偶爾有天鵝造型的船划過去,船裡的父母陪著孩子用船槳划動著水面泛開一圈圈漣漪,偶爾傳來一陣陣孩子的笑聲,湖面上的光在西落的太陽光下泛著金黃色,船上的一家人的鋪滿金色的湖面上悠悠划走。 以前的她並不會對這樣的場景所觸動,可如今看著船上的一家人,她的眼底卻發澀的厲害。湖面的光照的她有些晃眼,起身往前走了走,突然身後有人一把抓住她:“你要幹什麼?” 不等她回頭看,鼻腔裡熟悉的味道讓她的大腦皮層已經反射回來是他。 “有什麼想不開的。”墨子言緊緊的抓住她,彷彿生怕自己稍微一鬆手她就會跳下去。 她側過臉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 與其說笑,心底泛起來的疼卻更強烈一些。 “你以為我要從這裡跳下去嗎?我現在連浴缸裡的水都怕,更不要這麼大的一片湖了。”說著她看著他突然笑了。 墨子言心口一緊,原來上次對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他還是拉住她:“那你往後站一些,危險。” 白裡並未理會,任由她緊緊的拉住:“墨子言,我們已經不是還能好好說話的關係了,放開我。” “我說了,很危險。” “就算我從這裡跳下去被淹死,都和你沒關係了。” 墨子言不想再與她僵持,攔腰抱起她在懷裡,往堤岸上走去,懷裡的白裡不停的反抗:“你放我下來!” 他任由她在懷裡掙扎拍打,他越是控制她越是生氣,連同心裡的憤怒難過一股腦被牽拉起來,終於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這一口她是用足了全力,他那雕刻過的臉上因為疼痛青筋凸起眉頭緊蹙,腳步只是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前走去。 她感到口腔裡的血腥才鬆開口,他不說話依然緊緊的抱著她。 “你為什麼不要他?”她的聲音很小,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 他只是頓了頓,沒有回答,當時主任找他籤終止妊娠手術同意書時,躺在床上的她臉色蒼白,一旁的心電監護儀滴滴的響個不停,那個畫面彷彿刻進他的腦海裡,總是出現在夢裡。 “你沒權利那麼做,至少問問我。” 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那時候你在昏迷。” “我醒來你也沒告訴我,你讓那些醫務人員隱瞞我,其實,你壓根就不想讓我知道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想要他,是嗎?”她有些無力的苦笑。 墨子言低頭看著她形容枯槁,有些心疼的摟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很多事以後一一再說。” 白裡推開他的手臂站在地上,看著他:“何必拿這樣話搪塞我,又何必出現這裡,我已經知道你不想要他,我也不想再問為什麼了,請你走,請你離我遠一些好嗎?” 她的頭髮吹散在夕陽的風中,眼裡的空曠如同頹廢的曠野,毫無生機。 他想抱抱她,她已經後退一步躲開。墨子言換了個位置,站在上風口,擋住吹在她臉上的風。 她感受到他的舉措苦笑一聲:“你這是幹什麼,真正讓人感覺冷的是風嗎?” 轉身往自己的車走去。 白裡按下啟動鍵試圖讓車子再前進一點,可也就只是前進了一米便停下來,油箱燈不停的閃爍像是不停的警告。 看著閃爍的燈,莫名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湧出來,終於她不再與車子較勁,趴在方向盤上失聲哭泣。 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