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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大冬日的穿這麼薄,竇瑜光是看著就覺得冷。她往聖上的方向看,正好撞見皇后以邀功的情態與聖上低語。
只是聖上看起來並未被挑起興致,可有可無地看了一陣兒,便偏頭和一旁的文娥太妃說起話來。母子二人多日不曾見過了,聖上細緻地詢問著太妃的身體和近況,不過即使是九五之尊也要顧忌親孃的面子,說了幾句又轉而和另一側的太后親暱交談。
文娥太妃頭戴素冠,烏白交雜的髮絲整齊地束起,保養得異常柔潤。她身穿一件卷枝雲紋廣袖藍袍,眉眼溫和帶笑,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
其實她已是六十餘歲的高齡了,雖仍能騎馬,卻不能久坐,故而略坐了一會兒就離席了,也沒人敢計較和怪罪。
胡老夫人仍拉著沈嘉同坐,看起來對她更加滿意,要是孫子胡王升就在此處,怕是要即刻請聖上和太后給這雙小兒女做主賜婚了。沈嘉一邊慎重仔細地應付著老夫人,一邊卻時不時向竇瑜的方向投來視線。在馬苑時撞見胡大人與慶雲郡主的對峙,想起從前的各種傳言,她心中沉沉的,總覺得傳言有虛,對慶雲郡主有太多偏見。
竇瑜剛騎過了馬,痛快跑了一場,肚子裡空空如也,自顧自拿起玉箸吃起面前的幾道菜。母親徐月坐在她旁邊,幾乎沒怎麼動菜品,只不時和太后說上兩句母女間的體己話。
等竇瑜吃到四五分飽,文娥太妃身邊的莊嬤嬤越過眾人行至她身側,俯近她耳邊低聲說:「殿下,太妃娘娘要見您。」
竇瑜看了母親一眼,與她示意過才起身隨莊嬤嬤去往文娥太妃的舊宮。兩人還在路上走著,莊嬤嬤就忍不住說:「太妃娘娘唸叨您好幾天了,這次終於能見到您,才好放下心來。」又提起她從前養的小棕馬,「『穿庭』養在行宮裡,見不著您這個主人,一開始經常不肯吃草料,餓得都瘦了一大圈,好在慢慢養了回來,又精神奕奕了。」
「等過了年,我就去行宮把『穿庭』帶回家。」她在被禁足前請求二哥將她的馬送去了夫河山行宮,託付給文娥太妃代為照料。「穿庭」和「驚雪」一樣極通人性,一定也很思念她,兩匹馬往後還能一起做個伴。
她進殿時文娥太妃正在煮茶,早已卸了冠,披著頭髮端坐在桌邊。從前太妃打趣她,說自己身邊養過的娘子無一不是規矩妥當、盡善盡美的,只有她像只泥猴子,漫山遍野亂竄。
「師父。」竇瑜鼻子酸了,尚還離著幾步遠,便深深地福了一禮。
「來,讓師父瞧瞧你。」文娥太妃緊忙朝竇瑜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
待竇瑜坐下後,她端詳了好一會兒,柔聲說:「瘦了。」剛剛在席上不方便說話,她不著痕跡地將竇瑜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一顆心都要看碎了,有些後悔讓這孩子吃了這麼久的教訓。
將煮好的茶放到她手邊,文娥太妃又道:「當初我不為你求情,你可怪我?」
竇瑜搖搖頭,端起茶盞,鄭重道:「我已知錯了,往後一定不再犯傻。」
文娥太妃摸摸她的額頭,語重心長地說:「他親口要聖上罰你,不叫你受這一次苦,你永遠放不下他。」
「何況他那個祖母,眼睛長到天上去。」她對胡老夫人的嫌棄溢於言表,「你嫁過去也是被她磋磨,何苦來哉!」
見竇瑜捧著茶杯乖巧地喝,太妃眯著眼,說:「我要是有個親孫兒,就叫他娶了你,讓你做我的孫媳婦。什麼胡王升李王升的,我看啊,通通配不上你!」
傷感的情緒轉瞬即逝,竇瑜玩笑著反駁:「您怎麼沒有孫兒,宮裡好幾個呢。」
「宮裡那些……」文娥太妃搖搖頭,「嫁進宮裡有什麼意思,一關就是一輩子。」她斜眼看著竇瑜,「不是所有人都如我這般好運氣,還能從那籠子裡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