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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詢問。不能象小說裡寫的那樣逮個忠厚老實沒心眼的丫頭,問清楚自家的狀況;也不能撒嬌賣乖的和母親套話,從哥哥那裡旁敲側擊;甚至連別人做什麼,要幹什麼,想什麼都無從交流。
青沅和翠浼兩個是誰,岑染已經很清楚了。青沅話少性子沉穩,翠浼活潑言詞俏麗,明面上瞧著都不錯,可到底幾分忠靠?鬼才知道。至於屋中小丫頭多半是南江本地生人,進屋來回話時說官腔,在屋子外頭私聊處卻用的都是本地俚語。岑染聽到‘外語’後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大幸。大幸盛華朝的‘官話’竟然與自己熟悉的現代話語差別不大,更慶幸如今的這個身子是個不能說話的。
不過比之這些,細想想似乎更該慶幸的是這個沈世雅與父親的抗爭。沒有那樣的抗爭慘烈,就不會有岑染睜眼後幾次三番的自裁。雖然如今已經真正冷靜,徹底明白不是死了就可以穿越回去的現實。可到底……如何活下去,太難太難。
盛華朝的朝學似乎是八月初八開課,於是才過七月十五,王氏便帶著一雙兒女押隊上京了。十六輛大車,四輛載人,餘下裝物。深深車痕擺明了裝輜重物,可是一路行來竟然連半個‘意外’都沒有!
岑染感嘆封建社會等級制度居然還包括官匪的同時,再一次身冷:這個時空對於自己來說,真的太陌生了!
從南江省到東京,騎馬快奔需得四日,可是坐車卻要八日。這還是多虧了沈母王氏的財力,否則真換了劣馬頑駒,還不知得在路上晃悠多少天了。
青蓮別苑位處東京城東南角,本著東顯南富西伐北貧的古建築原理,東南角的人家……不必細說,只瞧一路行來看到的深門豪苑便知。
陶成呂管二人入京已月餘,不但把別苑上下歸置齊整,甚至還利用空閒在京外接了兩處田產,一處二十頃一處十三頃,雖然地處偏遠了些,但勝在地質豐沃。至於家中人口,王氏這次進京是把手下親信都帶來了的,南江省不過留了兩個不經心的看屋子爾。是故陶呂二人採買的不過是十二個粗使丫頭。
岑染、不、沈世雅的屋子依然在西角處,正院中堂住的自然是沈母王氏,東院為尊安置的是沈世宗的物件,西角處並沒有閣樓充當繡樓,卻勝在安靜。更何況如今家中只有這母子三人,自然更是無所以謂。
因王氏和大少爺早有交待,所以在一行主子安置的第三天頭上,呂管便將東京內首屈一指的華安堂老大夫請來了。六旬開外的年紀,眉眼都是空的,一瞧沈小姐脖子上至今沒有全褪的紅痕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仔細檢查一番後,話了極其老到:“試試吧,畢竟小姐傷得太重了。”
這話聽到沈母眼裡是喜歡,畢竟與南江省比,這裡到底是有了三分希望的。沈世宗聽了卻有些皺眉,擔憂的看著小妹依然平靜冷寂的模樣。暖暖的眼神掃來,讓人平白覺得溫暖。岑染抬頭回了一個不妨事的微笑給哥哥,喜得沈世宗嘴角當即起彎。往左看母親,沈母也注意到了。事出到如今兩個月都不曾見女兒笑了,今日……雖然晚了,可到底這孩子能笑得出來便是好事了。
腕上的傷仔細拆了裹定,老大夫仔細瞧了瞧模樣,輕輕重重的捏了幾下後,笑著點頭了:“應該無礙,自理應不是問題。”
沈母和沈世宗先是喜歡,可聽了後半句卻怔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後。老大夫再次解釋:“這骨傷看起來是將好的,可到底傷到筋了沒有,現在是看不出來的。最差的情形便是小姐以後自理無礙,卻動不得精巧,使不得重力。若再好些,便要看天意了。”
動不得精巧,那便是不能再彈琴針繡;
使不得重力,便是與字書徹底無緣。
沈母心下發涼,沈世宗亦十分黯然。送轉大夫到廳口後,慢步轉回堂來時,卻看到小妹左手端著茶盞,右手輕輕的划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