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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的變故後,半夏與紫珠皆寄望於柳氏開恩,留她在府上。
可折枝心裡卻通透。若認回家門的公子是旁人尚好,可偏偏是權臣謝鈺,那這桑府裡,恐怕是留不得了。
相府是個泥沼,可佞臣謝鈺,卻比泥沼更令人恐懼。
這位權臣以鐵腕立世,睚眥必報。掌權以來,把持朝政,誅鋤異己,手上鮮血無數,能止小兒夜啼。
而她無意間鳩佔鵲巢,竊了他的身世,奪了他的血脈親情。
如今他查明實情,認回家門,又會怎樣對她?
是殺了她,折辱她,抑或是將她押進暗牢裡,嚴刑拷打生不如死?
光是略微一想,便覺肺腑生寒。
而她唯一的生路,便在這送嫁的路上。
——桑府建在城北,而相府卻在城東。小轎要往相府裡去,必定會經過盛京城最熱鬧的朱雀長街。
若是趁著迎親的人不備躍下轎子,躲入熙攘的人流中離開,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這般想著,愈發是握緊了手中唯一的利器,側耳去聽外頭的動靜。
隨著小轎向前,轎外的人聲也漸漸變得嘈雜,直至鼎沸。
大抵是到了朱雀長街了。
正當她打算一橫心,掀起轎簾躍下之時,正在前行的轎子卻猛然在原地停下。
桑折枝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傾,險些撞在了轎壁上。
旋即一道英武男聲隔轎響起,擲地有聲:「我家大人在此處丟失了一枚御賜的磐龍紋玉佩。過往人等皆要搜身!」
令人詫異的是,往日裡囂張跋扈的相府家丁,竟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半句辯駁都不敢出口。
不過轉瞬,小轎落地。
桑折枝將轎簾挑開一線,自縫隙裡往外望去。
方才還十分熱鬧的朱雀長街此刻鴉靜無聲。
滿街的行人不知是被遣散,還是怕惹事躲了開去。整條長街上只能看見兩名侍衛持刀立著。
而他們身後,停著一頂官轎。
銀頂皂幃,蟠螭紋繁複,昭示著來人身份不俗。
折枝屏息等了一陣,終於等到眾人跟著兩名侍衛去衚衕裡搜身,連背影都消失在目力可及之處。
桑折枝再不遲疑,將步搖藏在袖間,迅速下了小轎。
嫁衣繁複,雲肩沉重,退紅色描金羅裙逶迤及地,令她舉步維艱。
折枝伸手挽起了裙裾,這才勉強能小跑幾步,往繁華處逃去。
方行至巷口,還未來得及往朱雀長街上撇上一眼,卻聽見一陣腳步聲混著人聲響起。
「這轎子怎麼輕了許多?」
「人呢?桑府大姑娘呢?」
「快去找!她跑不遠!」
桑折枝心如擂鼓,又往長街上跑了幾步,卻見四面空蕩,沒有半點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遲疑片刻,一咬唇,索性迴轉過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至那頂官轎跟前,素手掀起轎簾,也顧不上看裡頭的場景,只一低頭便團身進去。
轎子寬敞,卻還不到可容人站立的地步,折枝不得不半跪在微寒的轎底上,顫顫抬眼,去看轎子裡的情形。
轎簾垂落,轎內的光線不甚分明。唯獨眼前男子一身深藍色緞面官服熠熠有光,其上以金銀絲線交錯盤繡著雲海滔天,鶴唳九霄。
桑折枝一愣,隱約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旋即指尖一顫,藏在袖間握著步搖的手指驟然收緊了幾分。
她的腦中走馬燈般閃過市井間有關於他的可怖傳言。一時間只覺得脊背發寒,半晌沒敢動作。
轎內的男子卻似並不在意她的闖入。仍舊是高居上首,不急不緩地調開玉碗中的徽墨,以工筆稍點,輕盈勾勒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