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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彰華來到崔念雲寢殿,對她噓寒問暖幾句之後,石萊進來稟報,“王爺,容妃娘娘與楚王來了。”
話剛一落,崔念雲手中的瓷碗瞬間滑落在地,她臉色一白,暗忖,彰赫來此處做什麼,不是約定好,這段時間不要會面,免得讓人疑心麼。她咬咬唇,心裡暗自謾罵彰赫的無法忍耐。
殊不知,崔念雲的這幅表情,被彰華盡收眼底,他帶著審視的目光,輕輕一笑道:“你怎麼聽到母妃與大哥要來,臉色不太好?”
經彰華一番“提醒”,崔念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時手足無措,只能用指尖抓了抓自己鬢間的秀髮,掩飾心虛,良久,她開口道:“怎會,妾身能再度侍奉王爺,已是萬幸,娘娘與楚王願意來探望妾身,定是妾身託了王爺的福,這是妾身的榮幸。”
彰華點頭,笑得如浴春風,“如此,甚好,既然你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定會好好待你,你且放寬心。”
崔念雲一笑,偏頭不語。內室的門被石萊開啟,彰華見石萊擋在容妃前面,他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彰華不明所以,狐疑地望著門口,“你這奴才,本王與娘娘特地來探望弟妹,你卻一個勁地杵在門口擋道作甚?”
聽到彰赫怒喝,石萊自覺地閃開,彰華無意瞥了崔念雲一眼,卻見她在聽到彰赫發聲時,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被子,身子猛然繃緊。
彰赫攙扶著容妃走進,白瀅在一旁邁進內室,卻見彰華正注視著崔念雲,目光深深,似乎不忍移開,這份“眷戀”狠狠地刺痛她的雙眼。
容妃笑意盈盈,“華兒。”
彰華側頭,站起身來朝容妃行了一禮,這才注意到白瀅也跟了過來,他瞬間明白石萊方才的糾結之色,夜色朦朧,悽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顯得她十分落寞,猶如衰落的江上芙蓉。
“高小姐不是打算回府麼,怎會來此?”彰華跨步來到白瀅跟前,挑眉笑道,這妮子莫不是捨不得自己,只要是她自願留下,他便不會再放手。
卻不知,他這一笑,卻被白瀅誤以為是諷刺,他真巴不得自己趕緊走,好吧,若不是他母妃硬拉著自己過來,她還真不想來呢,白瀅白了他一眼,眼中帶譏道:“臣女是奉容妃娘娘之命,前來向崔側妃問安。稍後,便會離開。”就算他想讓她離去,她也要說清楚,免得還以為她會像上回那般纏著他。
彰華目光一沉,隨即化為淡淡一笑,猶如秋夜中徘徊縹緲的輕煙,風一吹,則漫漫散去,內室寂靜無語,彰華死死盯著白瀅。
而彰赫這邊,也走到崔念雲床邊問好,容妃一人站在中間頓覺尷尬,不由得走到彰華身邊,拉著他的手,“華兒,高小姐說到底是你府上的貴客,這念雲有喜了也沒過來問候,母妃一時看不下去,便拉著她過來了。”
彰華心中一窒,原來是自己自以為是,她是受母妃“逼迫”而來,若不是母妃帶她來此,只怕她早已離去。白瀅,你說走就走,對我竟無半分留戀。
他轉身回頭,不讓白瀅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卻意外瞧見,彰赫站在崔念雲床邊,關懷卻又不失禮節地道:“弟妹向來內斂,此番與三弟有了孩子,記得要多去外面走動走動,曬曬太陽,好讓胎兒茁壯成長。”語氣聽起來無異,但那竭盡剋制的關懷,眼中飽含的脈脈深情,卻讓彰華心中一觸,有那麼瞬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對待白瀅那溫柔的一面,然也在一剎那,彰赫的臉頰恢復如常,彰華暗忖,莫不是自己看錯了。
崔念雲的身子緩緩朝榻板靠去,頷首微笑道:“多謝王爺關懷,妾身有了身子,定會為腹中的孩子與他父親保重自己。”言畢,饒有深意地朝彰赫看了一眼,眼中的餘光發現彰華與容妃正朝床榻走來,她別過頭,不再看他。
彰華的目光從彰赫身上移開,坐在崔念雲的榻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