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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分為兩種:一種是讓被囚禁者渾然不覺,另一種就是讓被囚禁者有鮮明的感覺。囚禁是在被囚禁者清醒意識到時,才會盡顯其精神虐殺的苦痛。
清軍使臣阿敏道一行人,正在經歷一個茫然的精神旅程。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大家吃飽了肚子,乾巴巴地呆了大半天,始終不見大小和卓的面,漸漸就都有點不耐煩了,有隨員小心地對阿敏道說:&ldo;大人,這事恐怕有點蹊蹺,咱們得多留個心眼兒才是啊!&rdo;
阿敏道心裡早就有些虛嗖嗖的了,但表面上還是保持住鎮定。他儘量輕鬆地咧著嘴,哈哈笑著說:&ldo;不怕、不怕,不會有啥事的。你看看這些伺候咱們的維族人,就是普通的莊稼人嘛,哪一個像是打仗的?咱們一百多號軍勇,個個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還怕了他們不成?再說,我諒那兩個和卓兄弟也不敢這麼放肆!&rdo;
隨員們還是七嘴八舌不放心:&ldo;漢族人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何況咱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屋簷下面,庫車這裡人生地不熟啊,萬一……&rdo;
阿敏道硬撐著說:&ldo;哪有什麼&l;萬一&r;?&rdo;說著上去捉住一個裡外忙碌的維族漢子問道,&ldo;喂,和卓大人怎麼還不見客?你們趕快再去通報一聲,就說清軍大營的阿敏道來訪,讓他趕快來見我,一定要報我的名字啊……&rdo;
&ldo;好好好,他們正忙著為大人接風呢,不著急,一會兒就到!&rdo;那維族漢子看樣子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主兒,說話態度和藹可親,臉上堆滿了美妙的微笑,讓人簡直無可挑剔。
阿敏道血灑庫車城(3)
阿敏道哪裡知道,這時候博羅尼都、霍集佔和卓兄弟,正在庫車大寺翹著二郎腿悠閒地慢用香茶,商量著如何處置他們這幫清朝派來的不速之客呢。
博羅尼都說:&ldo;這些人是來者不善啊!還不就是興師問罪嘛‐‐皇帝咋說,將軍咋說,都統咋說……阿敏道那張嘴,我是領教過的,還是不見他們為好。&rdo;
&ldo;我看乾脆,把他們全殺了,痛痛快快!反正咱也反了,跟他們清軍也沒啥好說的了,就算向他們宣戰好了!&rdo;霍集佔嗓門依然很大。
博羅尼都仍有些猶豫,但似乎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說服弟弟:&ldo;不管咋辦,今晚就得有個結果,最好不要拖到明天。&rdo;
&ldo;好了,那就交給我了,你不用管了……&rdo;霍集佔吼著嗓子站了起來,一眼看到忙前跑後的兩位庫車伯克呼岱巴爾氐和尼雅斯,忽又感慨地說:&ldo;唉呀,伯克、阿訇要都像你們這樣,咱們南疆啥事弄不成啊!我看以後庫車的事,就交給你們倆來管。鄂對那個死腦筋,當不了阿奇木伯克!&rdo;
呼岱巴爾氐和尼雅斯謙恭地哈著腰,小跑著退了下去。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兩人悄悄商量,要把大小和卓要對清朝使者下手的訊息通報過去。尼雅斯說:&ldo;咱倆不能同時離開,以免和卓生疑。我在這裡盯著,你去報告吧!&rdo;
&ldo;還是我盯著這邊,你去吧!你的腿長,跑得快。&rdo;呼岱巴爾氐說。
尼雅斯想了想:&ldo;好吧,沒有時間了!和卓要問起來,你就說我回家了,老婆要生巴郎子,就這個理由……&rdo;說完一溜煙去了囚禁阿敏道的那個小院。
阿敏道等人正在吵吵嚷嚷,尼雅斯到了。看守的維族漢子都認識尼雅斯,問也沒問就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