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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
燕彤突然想起盧沛根辦公室牆上的那一大幅書法:“問你,什麼是桑林,什麼又是經首?”
万俟昭將咖啡壺中的黑咖啡倒入杯中:“應該是古代的樂曲名,你在哪裡見到的?”
“盧沛根的辦公室。”
“原文是不是‘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万俟昭揣度。
“差不多是這個。”
“哦,這個東西擺在廚師長的房間的確很應景,不過沒想到曾經的殺豬娃有這份欣賞力。”万俟昭為燕彤的杯中加奶,“這是養生主裡的名篇《庖丁解牛》。”
“什麼牛?”燕彤被咖啡苦了一下。
“是莊子寫的。”万俟昭為其加上兩塊糖,“大意是說,一位廚師殺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依照牛身體的紋理構造,從筋肉相連的間隙去劈擊,沿著骨與骨之間的縫隙去肢解,連筋骨糾結的地方都不會碰到。”
燕彤端著咖啡,用的是聽故事的神態:“後來呢?”
燕彤難得對古文如此感興趣,万俟昭便接著說:“好的廚師一年換一把刀,因為他們是用刀去割肉的,差勁的廚師一個月換一把刀,因為他們是用刀去砍骨頭。然而,文中的這位庖丁,他那把刀已經用了十九年,宰過幾千頭牛,刀刃卻鋒利如初,因為他是用薄薄的刀刃切入牛骨節間的縫隙中去解牛的。”
燕彤聽罷為之擊節:“原文是怎樣講的?”
万俟昭略一思索,道:“庖丁為文惠君解牛……”
“文惠君是誰?”
“就是梁惠王。”
“梁惠王是誰?你剛才故事裡沒有這個人啊!”
“呃……文章是以文惠君與庖丁的對話方式敘述的。”
“接著講接著講!”燕彤手捧咖啡杯,在沙發上盤起腿來。
“庖丁為文惠君額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倚,剨然響響然……”
燕彤打斷她:“罷了罷了,原文還是罷了吧!一點兒都不精彩!”
万俟昭用早料到如此的眼神望著她。
燕彤將杯子裡香濃的咖啡一飲而盡,突然說:“其實咖啡也是一種豆漿。”
万俟昭頓了頓:“道理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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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燕彤洗漱完畢回到臥室,發現枕頭上放著本《莊子》,扉頁上有万俟昭的印章,除了“万俟藏書”這個主印之外,還有“飲水”等七八個閒章,在這一方面万俟昭一點不低調,像個手上戴十個戒指的貴婦。
燕彤翻了翻這本書,立馬就打了個大哈欠,把書壓在枕下,閉了燈,腦袋卻又空前清醒起來,回想今天與盧沛根見面的每一個片段,關於套屍的事情對方是這樣講的——“櫻街上的犬貓鼠套屍”。實在不記得自己對那個老伯提到過櫻街,而且,老伯明明是一個連古榕大酒店這個名字都記不住的人,那裡還是他兒子工作的地方呢!不行,明天必須得再去一趟問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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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要去上學,但燕彤沒把這個任務丟給“賦閒在家”的万俟昭,她打算獨立完成它。所以,只能充分利用放學後到晚自習前這段時間,駕摩托車匆匆趕往古榕大酒店。
盧沛根恰巧在辦公室,正在用手帕擦拭一套鋒利的刀具,大大小小几十款,刀刃泛著雪亮的光。
“這些可以媲美庖丁那把用了十九年的刀嗎?”燕彤用了個昭式開場白。
“庖丁解牛隻是個傳說。”盧沛根將刀具收起,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很期待燕彤的到來。
“像手套那樣頭尾貼合的套肉也是傳說嗎?”燕彤自己找沙發坐下。
盧沛根熱情地為其倒了一杯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