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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他似打趣自己：&ldo;我只讀過高中。&rdo;

這話的弦外之音顯而易見。

於是乎，自以為戳到尬點的田笑，就傻了吧唧地接不上話了。

她不擅長與生疏的人交談，尤其是異性。

看見她的反應，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刻意還是隨意，高越問了一句：&ldo;嫌棄我?&rdo;

嫌棄他文化低?

田笑眨巴一下眼睛，明白過來，臉上刷地飛起兩片紅霞，且有俞演俞烈的趨勢。慌張讓她語無倫次：

&ldo;是，啊不是。&rdo;咬住下嘴唇稍有停頓，旋又鬆開道，&ldo;我這個人嘴笨，不太會說話，如果哪裡說得不對，請不要在意。&rdo;可越說她越覺得糟心。也許蘇茜說得對，她就是個話題終結者。

高越看著她，似乎是愣了一會兒神，才一語道破：&ldo;是你在意。&rdo;

第7章

田笑捨身陪君子，帶著高越走了一遍校園。儘管天黑黢黢的，但好歹還能看個輪廓影子什麼的。

一路上都是田笑清爽的聲音。走一處指一處，然後再說一段經典建築衍生出來的傳奇故事。

高越偶爾回一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田笑一向話少，只是高越沉默，相對起來，她就成了多嘴的人。

當走到一處光線明亮的地方時，高越抬手間，田笑猛然發現他左手腕處有一道傷痕。大概一寸長，血已經乾涸凝固成紫黑色。

似乎是剛受傷不久。

田笑說要帶他去處理傷口，卻遭到拒絕。幾輪博弈，高越還是敗給了她，被拖去醫務室包了紗布。

至於為什麼受傷，高越沒說，田笑也沒有問。

從醫務室出來，轉過一個彎，是操場。

此刻校園裡最有人氣的地方。

夜跑，打籃球，三三兩兩聚堆聊天，也有一家人帶著孩子出來散步。就像夜的晚會，熱鬧卻不吵鬧。

幾撮細碎額發被汗水浸濕，粘在田笑額頭上，油膩膩的。夏季的夜晚悶熱，是白天蓄積的熱氣散不開的緣故。高越看她一眼，若無其事地向四下望去，很快又收回視線。對她說道：

&ldo;你先過去坐一會兒。&rdo;

他朝灌木叢前的一排長椅揚了揚下頜，然後就轉身走了。

田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朝那邊踱去。

走了將近一節課的時間，身上出了汗，被夜風一吹，時間久了竟覺得有點冷。

沒坐一會兒，高越就回來了，遞給她一瓶農夫山泉。田笑發愣一時沒有接下，只聽他說：&ldo;喝這個健康。&rdo;

回過神來，她自知失禮，伸手接下的同時說了一聲謝謝。心下卻訝異一瞬。

常溫的。

不自覺的，又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胸腔偏左的位置，隱隱似有所動。

高越在她身邊坐下，拉開易拉罐，可樂氣泡直往上沖，撓得田笑耳朵癢癢的，隔著空氣都能感受到那冰涼爽朗的氣體。

夏天就該喝這個。

她眼巴巴地望著，他爽歪歪地喝著。就好像這個夏夜，才剛剛開始。

&ldo;你也跑步?&rdo;

高越脊背一軟，靠上椅子，視線落在人影晃動的操場，一臉閒散淡漠。當風從背後的樹下吹過時，他突然問了一句。

&ldo;恩。&rdo;田笑擰好瓶蓋，不由的話多起來，&ldo;這個暑假要留在學校複習，為了順利渡劫，得先把革命的本錢攢好了。&rdo;

&ldo;渡劫?&rdo;高越挑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