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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索擔起圓木,包裹鐵皮一角對準府門,集中力氣撞了上去。
一下、兩下、三下。
僅僅三次撞擊,厚重的府門現出裂痕,裂痕中心是一個碗大的缺口。
卒伍喊出號子,發出致命一擊。
伴隨一聲巨響,府門碎裂,半扇門板飛出,壓倒來不及逃走的私兵,餘下向內倒塌,飛濺的煙塵中,地面鋪開大片殷紅。
府門洞開,家令被壓在門下,當場氣絕身亡。
私兵失去指揮,無人排程,如無頭的蒼蠅,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攔住他們!”
私兵頓時一凜,陸續開始放箭。
箭雨稀稀落落,非但沒有為院中的私兵解圍,反而誤傷到自己人,使得混亂加劇,慘叫聲接連不斷。
“殺!”
甲長拔出長刀,刀鋒指向洞開的府門。
甲士以刀背敲擊臂甲,替代鼓角之聲。敲擊聲中向前邁步,如猛虎下山,直撲鎖定的目標。
廝殺聲響起,宴會廳內死一般寂靜。
血腥味隨風飄來,白氏家主如夢方醒,立即丟開家僕,轉頭看向五個盟友,希望對方能施以援手。
怎料五人目光閃爍,非但不願幫忙,更準備伺機動手,控制住白氏家主,以落井下石的卑劣換自己一條生路。
“你們!”白氏家主被五人包圍,反扭住胳膊,眥目欲裂,破口大罵,“卑鄙下作,無恥之尤!”
此時此刻,他忘記自己同樣卑劣,忘記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為自己的卑劣手段沾沾自喜。
無視耳邊的唾罵,五人互遞眼色,牢牢控制住他的手腳,合作將他按倒在地。
與此同時,前院的廝殺告一段落,甲士揮開倉惶逃竄的婢女和樂人,直撲宴會廳內。
見到衝進來的甲長,目及猶在滴血的刀鋒,幾名氏族家主心生寒意,按住白氏家主的力道更大,幾乎要扭斷對方的手臂。
目睹這一場景,甲長的反應十分古怪。
他站在門前,上下打量著滾做一團的六人,似發現有趣之事,雙手拄刀咧嘴一笑。面容俊朗,笑容卻無比猙獰,帶著嗜血的殺意,恍如一頭擇人將噬的兇獸。
“一、二、三、四、五、六,正好六個,齊了。”
甲長的話看似沒頭沒尾不知所謂,細思背後含義,令人不寒而慄。
話音落下,甲長手一揮,跟隨而來的甲士衝入室內,將六人全部拿下。
趙顥的旨意僅一道,涉及的物件共有六家。內容言簡意賅,中心思想能概括成一個字:屠。
白氏家主親眼見證家族滅門,其餘五人身在白家,不知自家也在名單之上,全家老小都被鎖拿。他們還妄想戴罪立功,繼續在朝為官,簡直異想天開,滑天下之大稽!
趙顥沒有親自指揮戰鬥,城內殺聲四起時,他策馬穿過長街,踏著血色返回國君府。
氏族坊內躥起火光,有氏族不甘就戮,意圖引火自焚。
國人坊和庶人坊悄然無聲,坊內各家關門閉戶,不敢探聽訊息,只盼望廝殺能儘早結束。
未被牽涉的本土氏族戰戰兢兢,藏在家中面如土色,無不嚇破了膽。
“早就告訴過他們,事情行不通。萬一被國君知曉,必要大禍臨頭!”
脖子硬不聽勸,只能是全家被滅,落到血脈不存的下場!
南遷氏族走在城內,目睹這場碾壓式的戰鬥,心中各有思量。
君上在剷除舊勢力,何嘗不是在殺雞儆猴,警醒南下的這批人,讓他們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要一時昏了頭,做出後悔莫及的選擇。
眾人南下時,無不躊躇滿志,力圖做出一番事業。
南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