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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村長甩了下袖子,也不和眾人多言,轉頭跟上張婆。
後面的村民握緊了手中的鋤頭,相互看了看,烏拉拉的也跟了上去。
宋延年抬腳就要跟上,被江氏一把拉住,「延年,乖,跟娘回家,你還小,衝撞了可不好。」
宋延年可不聽江氏的,今天這事,逃得過就都逃得過,躲不過就誰也別想跑,起碼他要弄得明明白白,就算是死,也要知道個徹底。
遂沖她喊了聲我不怕,幾下就躥到張婆身後。
江氏氣急,「這孩子,怎麼這般胡來。」看看了手上礙事的空籃子,往旁邊一摔,撒氣,「啥時候了,我還拿著這個幹嘛!」
又不敢在張婆和村長面前造次,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前去。
約莫一刻鐘後,眾人終於見到江畔的林家宅子。
方才翁氏走時,已將大門關上,此時,正是門戶緊閉。
村長看著緊盯著大門處的張婆,放輕了聲音,「張家阿姐,可是有情況。」
張婆並不理睬,逕自彎下腰,手裡摸了摸牆角的一處水漬,又放到鼻尖一聞,這才直起腰,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宅。
眾人將視線落在她手上的那抹水漬,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
第8章
翁氏在村長的示意下,顫抖著手,嘗試了兩三次才將鑰匙插進鎖頭,鐵質的鎖頭被她撥動得嘩啦嘩啦響。
這聲音聽在大傢伙兒的耳朵裡,叫人的心都繃得緊緊的。
「這娘們就是磨磨蹭蹭。」村裡的一名青壯給這聲音弄得尤其心煩意亂,煩躁的撓了撓雞窩似的頭,嘴裡低咒著。
再往土地吐了口口水,不停用力的用腳攆著。
「你行你上啊,在這瞎囔囔啥!」
方大嫂斜眼看他動來動去的模樣,只覺得他更煩人些。遂毫不客氣的拿話頂了回去,言語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說話的人用力的瞪了她一眼,卻不敢再應聲。在這種關頭吵起嘴來,怎麼說都顯得沒理。
大傢伙兒也不將這小插曲放在眼裡,在鄉下地頭,挑個水,洗個衣服這種小事,都會有人因為它們打起架來,更何況是眼前的小小拌嘴。
他們的眼睛此刻都盯著那雙正在開鎖的手,只見那雙瑩白的雙手又顫抖了兩下,這才將鑰匙插進了鑰匙眼裡。
宋延年輕輕的鬆了口氣。
但隨即他又將呼吸放得很輕,那小心翼翼,好似生怕破壞了啥大事的模樣,讓人看了又可愛又可憐的。
而站在他前面的張婆面無表情,一雙眼目光沉沉,一派的沉著。
只有那比平時挺得更直的腰板,讓宋延年明白,她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
「吱呀」一聲,大門開啟了。
大傢伙兒提著的心並沒有隨著大門的開啟而放鬆,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誰也不敢開口,那開啟的大門,就像是怪獸張大了的嘴,大白天的,就讓人出了一身冷汗。
深吸了口氣,張婆率先走了進去。
後面的村民無聲推攘了幾下,不甘不願的抬起腳步也跟了進去。
最後烏拉拉的進來了一大群人,讓這不甚大的院子,一下變得擁擠了起來。
沒進院子的人,也焦急的探頭探腦看著。
這是一進的院子,院子不是很大,院角一棵老槐樹,枝幹幹皮暗褐色,已經是初秋時節,卻仍然是綠的格外蔥蔥鬱鬱,繁茂的枝葉,往地底下倒印著一大片繁繁茂茂的樹蔭。
張婆無聲的嘆了口氣,槐樹,木中之鬼,而它如此蔥鬱,無風都有三分動,只怕這鬼氣…
思罷又將視線挪回。
院子被打理得很是整潔,並沒有像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