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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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有的抓間諜去絞死,有的去大堤或海上冒險遠足,有的破財尋花問柳,並且對這種傷風敗俗的下流醜事還滿不在乎,這就是全軍打發時光的消遣。不僅啼飢號寒憂心忡忡的城裡人,而且就連急於封鎖他們的紅衣主教都看得出來。
有時候,紅衣主教像全軍最後一名憲兵,騎在馬上用沉思的目光掃視著大堤的工程,這是他從法蘭西王國四面八方招來的工程師,按照他的指令修築的呀。就他的願望來說,工程進展是緩慢的。這時,如果他遇見特雷維爾連的某個火槍手,他就走過去,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當他認出不是那四位同伴中的某一個,他就將那深邃的目光和那不盡的沉思移向別處。
有一天,因同城裡人談判無望,又因英國那方杳無音訊,紅衣主教心煩意亂,便走出了營門,他毫無目的,只是為了走走而已,身邊只帶卡於薩克和拉烏迪尼埃兩人陪護,沿著沙灘前行,無垠的大海伴著他無限的沉思。他信馬由韁,攀上一座小山;從山頂處,他瞥見一道樹籬後的沙灘上躺著七個人,四周都是空酒瓶,悠然自得地在享受著一年中這個時刻非常稀有的一片陽光。這七個人中的四個人正是我們的火槍手,正準備聽讀他們中的一個人剛剛收到的一封信。這封信是非常重要的,使得他們將紙牌和骰子全都扔在一面銅鼓上。
另外三個人正在忙著拔掉一大瓶科利烏爾葡萄酒的瓶塞呢,這三個人就是那四位先生的跟班。
我們剛才說過,紅衣主教正情緒不佳,當他處於這種精神狀態時,沒有什麼比看到別人的快樂更增加他的陰鬱了,況且他還有個奇怪的成見,他總以為,別人的快樂正是激起他陰鬱的原因。他示意讓拉烏迪尼埃和卡於薩克停下,自己下了馬,走向那些可疑的樂呵呵的幾個人。他希望藉助沙灘減輕他的腳步聲,樹籬遮住他行走的身影。在他看來,也許能聽到對方正在交談的使他頗感興趣的隻言片語;剛剛走到距樹籬十步遠,他就聽出那個加斯科尼人達達尼昂嘰哩呱啦在說話,他已經知道這些人就是那幾位火槍手,所以他不懷疑另外幾個人就是人們常說的形影不離的另外三個人,這就是阿託斯、波託斯和阿拉米斯。我們會判斷,他窺聽談話的慾望是否因這個發現會變本加厲;他的眼神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他向樹籬走去時腳步輕捷如貓;可是他仍然只聽出幾個模糊不清的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音節;就在這時,一聲響亮而短促的叫喊把他嚇了一跳,這聲叫喊引起了火槍手們的注意。
“長官!”格里默叫道。
“你說話了,我相信,鬼東西,”阿託斯一邊說一邊撐著一隻胳膊站起身,用他那火辣辣的目光懾服格里默。
於是格里默再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伸出示意的手,指指樹籬那一邊,而這一指也就指出了紅衣主教和他的兩個隨從了。
四個火槍手一骨碌全都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紅衣主教顯得很氣惱。
“似乎火槍手先生們都要派人守衛呀!”他說,“英國人會從陸上來,還是火槍手自視高階長官呢?”
“大人,”阿託斯回答說;在普遍驚慌中,唯有他始終保持永不失去的他那紳士風度的沉著和冷靜,“大人,火槍手們不履行公務時,或者他們的公務結束時,他們總要喝兩杯和玩骰子,而對於其僕人來說,他們都是很高的長官。”
“僕人!”紅衣主教囁嚅道,“當有人經過時,僕人都有口令通知他們的主人,這難道是僕人嗎,這簡直就是哨兵嘛!”
“但主教閣下看得很清楚,如果我們不採取這種謹慎措施,我們在大人經過時就要冒失敬之險,也就不能向大人為恩准我們四人的團聚一表感激之情了。達達尼昂,”阿託斯繼而轉過話題,“您剛才不是想找機會要向大人面謝嗎,現在機會來了,您就利用這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