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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繼續低頭看書。&ldo;小艾。&rdo;他繼續笑繼續叫。
他有無數個小名兒，都是艾晨胡亂起了，想到什麼叫什麼。小時候還會追在他屁股後要他改過來，但是，被他糊弄過幾次後，他放棄了。隨他愛叫，只要不理他，他就自己膩了。這次也一樣。偷偷抬眼，目送艾晨進屋，他抿嘴笑，放下書，仔細地盯著火勢。鍋裡冒著陣陣飯香味，他把火熄了，只留些炭繼續保溫。飯已經煮好了，老爹還沒回來。他進屋看看牆上那座老掉牙的掛鍾，已經六點多了――今天老爹也太晚了點吧！
坐等了十來分鐘，他決定去買菜。
在巷尾那片狹窄的髒兮兮臭哄哄的菜場轉了一圈，心裡迅速盤算著兜裡那四塊錢能買些什麼菜。&ldo;三兒啊，今天怎麼到這兒來買菜了？&rdo;隔壁賣豆腐乾的陳嬸扯著嗓子問。&ldo;唔，老爹還沒回來。&rdo;&ldo;真乖啊，過來，嬸給幾塊豆腐你。&rdo;
&ldo;不用了。&rdo;
&ldo;過來過來。嬸準備收攤了。剩多了回家也要丟，你拿回去煮吧。&rdo;陳嬸麻利的把豆腐裝袋，遞給他。&ldo;謝謝嬸。那我再去買點別的了。&rdo;買了把空心菜，三根絲瓜，剩下二塊八毛錢買了點五花肉。拎著菜回家，半路上碰到熟悉的叔嬸，一一問好。老遠就見自家大門開著，他快速跑回家。果然見老爹佝僂著背坐在院子裡巴嗒巴嗒抽著捲菸。&ldo;三兒，回來啦。&rdo;老爹見他，扯著笑問。&ldo;嗯。&rdo;他把青菜絲瓜放在井邊的水盆裡。倒水洗乾淨。提著豆腐袋對老爹笑：&ldo;你看，這是陳嬸給我的。免…老爹，你的臉怎麼了？&rdo;他衝過去蹲在他爹面前，手摸著他黑瘦滿是皺紋的臉，顴骨處紅腫，嘴角，腮邊仔細看也有青紫痕跡。&ldo;這怎麼弄的？誰打你了？我看看身上還有沒？&rdo;&ldo;沒，沒了。&rdo;老爹壓住他想掀他身上汗衫的手。&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
他抿了抿唇，還是不放心。&ldo;那我讓看看。&rdo;
&ldo;行了，三兒，老爹真沒事兒。快去做菜，剛小晨一直叫餓呢。&rdo;老爹拍拍他單薄的肩膀。&ldo;哦。&rdo;他應。進屋把菜鍋拿出來，升火。先煎了豆腐，再肉炒絲瓜，最後煮個青菜湯。老爹已經把矮木桌擺好了。他把菜端上，把飯盛好。&ldo;小晨，出來吃飯嘍！&rdo;老爹喊。&ldo;來啦！&rdo;
一道人影迅速從屋裡衝出來，坐在三更旁邊。扒著飯抱怨著：&ldo;三兒，你買個菜也太摸了，可把我餓壞了。&rdo;&ldo;你還好意思說！你餓那怎不見你自覺去做個飯買個菜呢？！&rdo;老爹瞪他。&ldo;老爹，你忘啦？是你自己說以後不讓我煮飯做菜的。是這樣吧三兒？&rdo;小晨手肘輕撞三更。&ldo;嗯。&rdo;三更這麼答。&ldo;你個臭小子！你不會跟三兒學學？&rdo;
&ldo;三兒，你願意教我麼？&rdo;
&ldo;不願。&rdo;
&ldo;嘿！老爹，你聽！三兒寧願天天做飯也不願教我呢。&rdo;老爹沒輒，只能幹瞪眼。&ldo;老爹，你說說這傷怎麼回事？&rdo;三更吃飽了，放下碗筷，撐著膝問。&ldo;就收工時，隊裡一個剛入夥的人找不著自己的鑿刀，翻遍了工地上所有角落，還是沒找著。他說可能是我們收錯了，叫我們全開啟箱讓他看看。我那時正急著要去買菜，就沒答應讓他翻我箱。然後他就一口咬定是我偷藏了他的刀，死活拽著我不放，我火了就推了他一把，就這麼打起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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