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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桐死了,她沒想到,自己竟能死得這麼痛快。
她想過自己也許會被趙明珹的守衛攔住,之後被留下折磨到他滿意為止。
死了以後,她的感覺竟比活著的時候要好得多。她的身體很輕盈在一團很暖的黑暗中飄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穩穩地落在了實處。她先是感覺到了溫暖,整個人像是被一床厚厚的新彈過的棉被包裹一樣舒適。
接著是一股熟悉又好聞的薰香味,茉莉花的香味還混雜著一股奶香。
雲桐睜開眼睛,奶香味是從躺在她身邊的雲晚晚身上傳出來的。
晚晚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沒有死,她被救回來了嗎?
就在雲桐遲疑著想把雲晚晚喚起來問個清楚的時候,她看見晚晚耳朵上一個打歪了的,幾乎快長好的耳洞。
一時間,彷彿晴天霹靂在雲桐的耳畔炸響。
這個耳洞是她親手打的,是她打在自己妹妹耳朵上的。
這孩子不是雲晚晚,是她那早逝的妹妹雲青玲!
這是夢嗎?是夢也好,能再見到妹妹,就總歸是個好夢。
雲桐伸手摸了摸雲青玲肉乎乎的臉頰笑了起來。
緊接著她的注意力便被自己手腕上掛著的兩個鈴鐺吸引住了。
等她意識到自己還記得鈴鐺的來歷時,她早已紅了眼眶。
金子敲出來的虎頭鈴鐺,她六歲那年父親送給她和妹妹一人一個。
雲桐六歲以前,每年正月初一,父親都會送她和妹妹一個生肖樣式的金鈴鐺。五歲的時候,已經記事的妹妹因為比她少得了一年的鈴鐺和父親哭了一場,是她把自己那隻猴鈴鐺送給妹妹,才哄好了。
此後,妹妹一直戴著雲桐的鈴鐺。又過了一年,等到父親把虎頭鈴鐺拿出來的時候,妹妹把兩隻串在一起都掛在了雲桐的手腕上。說是自己有姐姐的猴鈴鐺就夠了,以後她的鈴鐺也都是姐姐的。
然而,再也沒有以後了。
那一年的年關過得艱難。
老家的祖父去世,沒過幾天,雲桐母親遇害的訊息也傳了回來,她和父親被大伯攔在盛京不許為祖父奔喪,而帶著妹妹趕回本家的月夫人半路遇到山石滑坡兩個人從此下落不明。
一夜之間,好好的一個家只剩下她和父親。父親沒了心氣兒,一心想回家鄉隱居,最後在大伯決定將雲桐嫁給趙明珹那一夜被逼自盡。
然而父親並沒有用他的死換來雲桐守孝三年的喘息之機。雲桐身穿嫁衣被堂兄雲權從家裡揹出去的時候,他的棺材還停在雲家大宅的正廳裡。
想到往日種種,雲桐不由得抱著妹妹哭了起來。
可哭著哭著,她又覺得不對勁,這真的是夢嗎,她真的死了嗎。
為什麼她抱著妹妹感覺是那樣真實,她能聽見妹妹的心跳聲,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甚至因為哭得猛了,她居然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打哭嗝。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進了屋朝她和妹妹睡著的床走過來。
月夫人伸手撩開床帳子,不由分說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哄著:
“大姐兒怎麼哭了,是冷了,還是不舒服?”
雲桐在孤獨的二十餘年裡無數次在腦海中描繪著至親的樣貌,可多回憶一次,他們就離得她又遠了一分。
雲桐的母親文落寒是帶著自己的族妹文子月嫁進雲家的,她喜歡做生意,更喜歡江南海北到處跑,生下雲桐以後,她自覺在雲家的任務已經結束,便常年在外行走。
雲桐是被文子月帶大的,文子月對待容易多思多想的雲桐比照顧自己的親女兒雲青玲更細緻。
在雲桐心裡文子月更像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