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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赦:“……”
行吧,鬱赦早該料到的,鍾宛就算是淪落到黔安,也是不會吃虧的。
鬱赦被擾的沒了脾氣,想另覓路子發作他們也沒法,擺擺手讓兩個小官滾了。
那會兒鬱赦還沒料到,半個時辰後,鍾宛又賴上了自己。
鬱赦從早朝開始就在替鍾宛周旋,勞心勞力,最後還得派人回自己府上取銀子。
三千多兩銀子而已,養尊處優的鬱小王爺並不放在眼裡,但他咽不下這口氣!
憑什麼?!
偏偏馮管家和送訊息的家將還十分不曉事,問問問個沒完!
家將把銀票送來之後,單純又倔強的問道:“馮管家問屬下,世子這是花的什麼錢,他好記賬,屬下同管家說,是犯官的贖金,管家就又問,為何世子身為大理寺卿,判完案子還要為犯官繳納贓銀,屬下就又說……”
鬱赦聲音冰冷:“閉嘴。”
家將無辜的吧唧了一下嘴。
鍾宛在一旁肩膀微微抖動,死死忍著。
鬱赦氣的音調都變了,他含混道,“欠條……給我寫欠條!必須寫。”
鍾宛倒是乖覺,沒再敢抵賴,上前兩步,就著鬱赦的筆墨,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張欠條,還按了手印。
鬱赦把欠條摺好收了起來,心裡稍稍有個安慰。
鬱赦揉揉痠疼的脖頸,覺得今天的事簡直不可理喻,他皺眉低聲道:“回府。”
鬱赦起身往外走,鍾宛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鬱赦出了大理寺,繳清了贓銀了了官司的鐘宛也出了大理寺。
鬱赦上了自己的馬車,鍾宛忙跟著往上爬。
“你上來做什麼?!”鬱赦實在忍不住了,怒道,“我還得折道送你回黔安王府?你不要欺人太甚?!”
鍾宛呆了一下,小聲道:“我跟你去你府上啊。”
鬱赦一怔:“你去我府上做什麼?”
鍾宛抿了抿嘴唇,“我……我方才欠了你的錢。”
鬱赦茫然:“什麼意思?如今欠債的都要住進債主家裡去蹭吃蹭喝?”
鍾宛趁著鬱赦被氣的神志不清,胡亂道:“那賣身葬父的,得了錢不都跟著主家走了?”
鬱赦沒見過賣身葬父的,想了下,被鍾宛逮著了機會,鑽進了馬車裡。
鍾宛就這麼混進了鬱王府別院。
進了別院,鬱赦自己去小憩,不許鍾宛跟著,鍾宛被馮管家歡天喜地的迎進了他少時住的小院裡。
鍾宛甚至不見外的同馮管家討情,要馮管家替他黔安王府送個訊息。
馮管家自然無不肯的。
鍾宛定了定神,給宣從心寫了一封信,沒跟她說的多詳盡,只告訴她自己已經沒事兒了,如今在故人家中小住,抽空就回去。
鍾宛又在信函中塞了一張紙條,上面是他給林思帶的話。
雖然清楚湯銘八成已經跑了,但還是要追查的,鍾宛不是對誰都無底線的好,湯銘這次下的是死手,稍有不慎不但是自己沒了命,宣瑞也逃不了,如今沒事了,那全是靠鬱赦擔了下來,湯銘這老東西還是該死。
鍾宛沒點名道姓,但林思肯定是能明白是誰的,鍾宛讓林思不必手軟,做的越乾脆越好。
將信送出去後鍾宛倚在塌上,自嘲一笑。
說好的,這是親師兄呢。
這麼些年過來了,寒心也不是頭一次了,鍾宛心寬,只念著寧王寧王妃的好,什麼苦都能當飯嚥下去填肚子,但一想到這是史老太傅留給自己的人,心底不免還是有點悵然。
害他的,是史今留給他的親信,救他的,是……
馮管家樂顛顛的替鍾宛拿了洗換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