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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事說這是小事,單獨制一個工牌太麻煩了,等下一批新人招進來的時候再改吧。東苔還去找過陳芳芝,陳芳芝也說是小事,回頭再說吧。
展言沒說話,他非常專注地盯著東苔,臉上的神情慢慢從憤怒轉成了一種無處著力的茫然。
翌晨正式成立的時候他跟幾個管理層開過會,特地講了東苔情況比較特殊,不要讓別人知道她是跨性別。他甚至寫進公司規章制度裡,還特地跟人事總監交代過,公司有義務保護員工的個人隱私,有義務創造一個不因性別取向、婚姻狀況和健康狀況而遭受歧視的環境。
但現在看起來,所有人都把他的話當屁放了。人事部只是犯了一個「無心之失」罷了。收集資訊制工牌這種小事當然不會是總監親力親為,大機率還是個剛出學校的年輕人辦的事。沒有人是故意的,可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展言放在公司規章裡的那句話空洞得像個笑話。
展言為自己辯解似的:「我明明……」
東苔冷笑著打斷他:「我知道。」
包廂門被敲了一下,老闆進來了。滿臉青春痘的服務員跟在他身後,死死地盯著東苔。他臉上是一種毫不掩飾的仇恨,展言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單是那種眼神就讓他感到不適。東苔彷彿無知無覺,安然地被他盯著。老闆點頭哈腰地跟他們道歉,東苔就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服務員。老闆離開以後,移門關上了還聽得見他教訓那個小夥子的聲音。東苔靜靜地聽著,嘴角掛著一個微妙的笑容。
「有必要。」她回答展言。
「這就是原因?」展言問她,「你在公司做得不開心,要報復我?」
東苔搖了搖頭:「我是報復陳芳芝。」
展言發出了一聲挫敗又惱火的低吼,無處發洩心裡的火:「我知道陳姐對你很不公平,但是你可以告訴我啊!我問過你是不是受排擠了,」展言極力壓著內心的火氣,「你跟我說沒有。」
東苔「噗嗤」一聲笑出來:「二丫,以前你天真是可愛,現在還這麼天真可就是蠢了。」
他和陳芳芝現在是利益共同體,東苔還能說什麼?展言還要她怎麼說呢?展言又不是天天在辦公室裡的這個,很多事情其實只要陳芳芝一句話就能好很多。但展言越是偏向東苔,陳芳芝就越是覺得要「矯正」過來,這是為了公司整體好,她要顧及到所有人,要為了「大局」考慮。齟齬釀成積怨,積怨釀成深恨。東苔向來是不肯吃虧的人。
展言難以置信:「所以你選擇背叛我?」
東苔沒什麼表情:「對不起。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什麼叫你顧不了……」
「我需要錢。」東苔眨眨眼,因為這句話而在臉上微微泛起羞恥的紅。
展言臉一下子白透了:「你寧可拿江晏的錢——」
他說不下去了,憤怒像蛇一樣咬著他的心臟。他猜到東苔會缺錢,她打那個電話過來主動要求降工資他就知道不對,東苔要長期吃藥,還要在北京租房子,那點兒工資根本不夠。所以他主動提了給她錢,可她說不要,她說已經存了足夠自立的錢。她說她不能再拿展言的錢。
「陳姐本來是要直接報警的,」展言的聲音很低,「嘶嘶」的,像一個人吃疼的時候倒抽的冷氣,「你竊取商業機密去賣是要坐牢的!我沒讓她報警……」
東苔嘴角扭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可真是個聖人,我該怎麼謝你好呢?」
展言:「你是不是以為憑著我們倆的交情,你來跟我賣兩句慘就沒事了?」
東苔臉上的紅褪去了,她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報警吧。」
展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太憤怒了,憤怒到不知道應該如何發洩。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直接照著東苔的臉揮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