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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把邢延帶進去摁到椅子上,自己剛到對面坐了下來,服務員就送來了選單。
選單一人一份,邢延那份接下之後他就直接放在了桌上,沒有打算看的意思。
沈鬱問。「我看著隨便點?」
話音剛落地,邢延的手機就叮了兩聲,他從褲兜裡拿出來看了看,就開始打字回資訊,點菜的事,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沈鬱等了會兒沒等到回應,拿起選單隨便翻了翻,開始對服務員報菜名。「馬賽魚羹,法式松露鵝肝,勃艮第香草汁焗蝸牛,俄式薄餅搭配魚子醬。」
作為演員,沈鬱的臺詞功底是真的很好,語速很合適,不快不慢,吐字也很清晰,不疾不徐,且每說一道菜語氣就要遞進一層,提醒對方點什麼的意思表達的不露聲色,但卻清清楚楚。
邢延低頭擺弄著手機,沈鬱每念一道菜,他就皺一下眉。
沈鬱觀察著對麵人的反應,大概很滿意,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後合上選單,轉頭對服務員說。「再來一份意式鮮燴濃湯就可以了,謝謝。」
服務員出去之後,包廂裡有一分鐘左右的安靜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沒發完資訊,反正邢延一直在低頭擺弄手機。
沈鬱見他似乎也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就開口打破了安靜。「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變沒變,是不是還喜歡吃這些菜。」
邢延沒理他,頭也沒抬,很顯然,他並沒有陪某人回憶往昔的打算。
但話題既然已經開始了,沈鬱似乎就並不打算點到為止,他眯縫著眼睛琢磨了琢磨,又說。「小時候窮,見識少,你說的那些菜品我聽都沒聽過,就知道挺貴的。」
邢延劃拉手機的動作頓了頓。
沈鬱又說。「 你可能不知道,我那時候是難過了很久的。」
邢延皺皺眉,抬起了頭。
兩道目光對上,沈鬱笑了下,帶著點淡淡的苦澀,苦的挺真實。
畢竟,也不是純演的。
說起來,十五六歲時的沈鬱,年少氣盛,知道那些東西貴,但很不服氣,覺得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那他就必須要做到,所以從那天開始,他就開始頻繁的逃課出去打工賺錢。
白天他在小飯館裡給人洗盤子,晚上他就沿著街道挨個兒去翻垃圾桶撿空瓶子,有時候還替人送送東西賺點跑腿錢,很辛苦,但勁頭十足。
就那麼沒黑沒白的忙活了能有兩個多月之後,他感覺錢攢的差不多了,就去找了幾家看起來很貴的餐廳,原本是想先提前嘗一嘗哪家的更好吃,到時候好帶邢延直接去最好的那一家。
結果挨個兒進去一問,發現他攢的那點錢居然連人家餐廳的茶位費都不夠付的。
沮喪和挫敗感都不足以形容少年當時的心情,後來連續很久的時間裡,他都很難過。
不是因為努力了很久也吃不起那頓昂貴的飯,而是他忽然意識到,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並不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們就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當然,這倒也不是說邢延的家境就有多麼的好,他也是普通家庭,父母是工薪階層,生活也就是小康水平,當初隨口說出的那些昂貴菜品他也沒有真的吃過,他就是在故意逗沈鬱而已。
但,他是一個在正常家庭環境中長大的孩子。
邢延的父母都是高知,工作穩定,恩愛和睦,給了他一個很溫暖和諧的成長環境,他自己也沉穩踏實,不驕不躁,自我管理,學習成績,方方面面都很優秀。
而這所有的一切,沈鬱都是剛好相反的,他的父母,家庭,生活,自我,全都破爛不堪,一片狼籍。
「邢延,你知道嗎,我那時候特別羨慕你,你什麼都好,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