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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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就和我一道同妖邪同歸於盡了。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終歸我們是一家人,包子早走了一步,他還那麼小,那條路他走不穩,理應是要由我們攙著的。
可雲荒是個理智的人,他停了下來,將沉夜的頭顱砍下,扔在玖瀾的議事殿之前。鹿野之戰,九州勝了,卻也傷亡慘重。玉清一方更是潰不成軍。濃重的悲哀瀰漫在九州大陸。我覺得他們矯情。這一場仗,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從始至終,參與其中的,不是隻有我的家人嗎?
包子的身體被放幹了血。原本就那麼小小的身子,如今薄得如紙一般,捧在手裡被風曳得亂轉。我的胸膛悶得厲害,悶得快要炸裂,卻偏偏沒有炸裂。我覺得難受,便用匕首扎進胸口,看著鮮血汩汩流出,果然好受了很多!
容澈手忙腳亂地給我處理傷口。觸及鮮血,手上的皮肉腐蝕消散,與舊時一樣。我一把握住他的手,左看右看,撕心裂肺地哭出來!
這就是沉夜要的東西,她的目標本來是我。
雲荒將包子葬在屋後的竹林裡,與盈袖一道。盈袖向來善於照顧人,且對包子是真心地疼愛,我很放心。而至於猞猁……
我這一生,最不該心軟的一次,便是叫姓陳的人家饒猞猁一命。他先時的確單純無辜,只不過在初乾谷的第二次相遇,他便是受著沉夜的差遣而來了。鹿野一戰,青莽死的時候,亦是他看準了時機,叫我親眼目睹雲荒殺了青莽的場景。我向來不將能力淺薄的妖邪放在眼裡,於今卻是被他算計著一步一步落到這個田地,不得不說是個沉痛的諷刺。
我將猞猁放幹血,剝了皮,掛在樹枝上任由野鳥叼食。
可即便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包子不會再回來了。他的寒玉梨花小床空著,冰冰冷冷。我有時候長久地望著,耳畔忽然傳來綿長的呼吸。血湧上喉嚨,欣喜若狂地探身一看,卻不過是風吹過窗牖罷了。
我想,包子這一生,最大的不幸便是有我這個孃親。就如藍棠,有我這樣的主人,就被一把火燒得灰飛煙滅,連單純做一株海棠樹都是奢望。再如暢玥、師父、孃親、爹爹,還有……青莽。和我相交的人,結局似乎都是慘不忍睹。
維序亦是。他本來是那樣至高無上的一尊神,為保護九州而被我撕裂了魂魄。後來化作雲荒,清逸出塵,美若雲間月華,只為除掉妖狐而來。亦被我一步一步拉下神壇,落得個萬人唾棄的下場。他本無情無慾,自不受紅塵苦擾。而今的心碎痛苦,悲痛欲絕,沒有一樣不是我帶給他的。
想來想去,我才是這個世間最大的不幸之源。而我又是那麼多餘。
我嘆息一聲。雲荒聽見了,趨步到我身旁,傾身問道:“雲深,你醒著嗎?”
我褪下外袍,坐起身子道:“我醒著。”
他撫著我的發。“睡不著嗎?”
我搖了搖頭,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輕地偎在他的身上。“雲荒,我心裡難受。”
他悶聲道:“我知道……”
我靠在他身上抽泣,眼淚簌簌落下。漸漸地,哭出聲來;漸漸地,轉為放聲大哭。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將手放在我的肩上,那是所有的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我哭得昏昏沉沉,抽噎著,沒有一絲力氣。他抱著我回房,小心地用毛巾替我拭淨面頰,隨後蓋上被子,道:“好好睡吧。”
我拉住他的衣袖。“你別走。”
他柔聲道:“我不走,我在外面候著。”
我坐起身,徑直地凝望著他。“雲荒,你留在這裡,和我一道。”
他怔了怔,隨即溫和地應道:“好。”這便褪了外衣,入得床來。
他方一躺下,我翻過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頗是詫異,一雙眼眸明潤如玉,深邃地看著我。“雲深,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