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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他!”冰綃氣得整棵樹都在發抖,“我要!我要!”嚷嚷幾聲,最終成了低聲嗚咽:“他何必這樣……我又不是成心戲弄他……”
我不經意犯了錯,只能坐在一旁耐心安慰她。
冰綃的幾段情事,就屬同子衿的最為傷心斷腸,儘管我認為他們相處的時間短得連“傷心”這個詞都不該用上。只不過冰綃傷了心,且是由我的一句玩笑話引起的,我便只能竭力安慰她,甚至不惜再同她講一遍我的悲慘經歷。她聽得津津有味,彷彿聽見我比她慘了,她的傷痛便悉數不藥而癒了。
我陪她聊了許久,恍然回神竟是日薄西山。肚子“咕咕”地叫,我捂著獨自,委屈地看向她:“你看,都已經叫第十七回了,你就讓我走吧!”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容澈說得一點兒都沒有錯!”
沒錯便沒錯,你當誰都同你一樣,紮根泥裡就能吸收養分了?我拍拍衣裳站起身,冰綃依舊高冷地幻作了一株白梅。
夜色渾濁當中,青莽孤身依著竹林立著。我欣喜地正想高聲招呼他,卻見他神情凝重,彷彿正同人說些要緊的事情。我緩緩地邁出一步,踏及零落的葉子,“窸窣”作響。青莽霍然回身,身後一陣黑紅掠動。
我婉然笑道:“你回來啦?”
“嗯。”他健步向我走來,雙臂舒展,輕輕地將我攬入懷中,“雲深,叫你久等了。”
“還好,等來了。”
他輕聲地笑,我卻並非那般釋然。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天我渣遊戲去了,當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兩更的說……
☆、搬遷一事
夜色沉重似墨,室中燃一燭燈火,熒熒如豆。
青莽持一卷書,憑燈而坐,專心致志地讀著,偶或揚手翻過一頁。我坐得離他稍遠,持一管湖筆,摹一卷《雲笈七籤》。柔軟的筆端輕舔濃墨,韻滿厚重的一筆,落下,端端是寫字之人的風骨。滿意地抬筆,手腕微顫,含不住的墨水“啪”地落下,生生汙了一卷謄好的宣紙。我喪氣地嘆息一聲,一推筆,筆管翻滾兩週,於字型上覆開出絢麗的墨花。
青莽合起書卷,微笑道:“怎麼了?彷彿很浮躁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有些不安心。”
他的笑容滯了滯。“是擔心容澈嗎?”
我斜眼凝視著他,他這副真誠無害的模樣,倒甚是有說服力。可惜方才那匆匆一瞥,儘管短暫,亦留下了黑紅之蓮的印記。我默不作聲地走到他身邊,蹲下,仰起臉氣鼓鼓地看著他。他垂眸望著我許久,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愈發懊惱。
他察覺到我的情緒,竭力收斂笑容道:“雲深,許久不見你這般……這般純真無邪的模樣了!”
我訝然,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道:“你就壓根沒有見到過!”
他微笑著,認真思索。“嗯,是沒有見到過。不過現在見到了,也不算太晚。”
“什麼叫不算太……等等,我不是和你來說這個的!”
他眸中含著笑看我:“那,你要說什麼?”
我嘆了口氣,低下頭,緩緩地說道:“青莽,無憂山谷這個地方我住膩了,我想搬回黛青山。”
他默然不語。
我仰起頭,鄭重地複述一遍道:“我想搬回黛青山。”
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問道:“為什麼?”
“我住膩了。”
“你不是這樣隨性的人。”
“你不信我?”
他將手撫上我的頭髮,漾出一絲微笑,溫柔地說道:“我只是瞭解你。”
於是,我決定實話實說。“今日一早,慕容子衿曾到訪。”
他吃了一驚。“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