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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要這樣過一輩子。我喚她許久,她都不做理睬,我惱得想施把火直接燒了她。恰巧青莽施施然從後院繞過來,我便轉了手牽來一枝花開繁密的白梅,嫣然含笑,一嗅再嗅。青莽微笑著撣去落在我髮間的梅瓣,我甚是羞怯地倚在他的懷裡。寒風習習,攜來一聲清越明亮的冷哼。
木屋裡燉著一鍋冬筍,湯麵上支稜鋪著幾塊鹹雞肉,濃香滿室。屋中並無一人,大抵是仍在廚間準備。我見桌上擺著兩副碗筷,便徑自坐下,附庸風雅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青莽在我身旁落座,端起爐上溫著的酒,仔細聞了一聞:“似是桂花酒。”
“哦?你可知我釀過一種醇香無比的桂花酒,喚作木樨香。”
他眸光微動,低道:“我知道,是你為雲荒釀的。”
我挑起一塊白玉似的冬筍送進嘴裡,鹹香之味滲透齒頰,叫人感動得幾乎落下淚來。青莽依舊斂著眸,眸色宛如杯中的酒液清冽醇厚,馥郁醉人。我搛了冬筍到他的碗裡,嬉笑道:“倘若是專為雲荒釀的,就該叫‘雲荒香’。可惜不是,便不能這麼叫。況且這麼叫了,估計一般人也不能飲下它尚且安之若素。嗯……我最得意的當屬海棠酒,來年釀成之後,便取名作‘情深不渝’,如何?取了你的‘青’,亦取了我的‘深’,這份用心當是昭然若揭了吧?”
“無妨……”他撥著碗中的筍,雙頰在爐火映照下紅得不大自然。
容澈端了盤綠油油的菜蔬出來,瞧見我們兩人吃得歡快,他怔了一怔,隨即笑道:“怎麼,初乾谷中的食物到了深冬便這麼難以尋覓?多日不曾進食似的。”
我抹了抹嘴,討好地笑道:“來之前方吃了只雞。只不過你燉的這鍋鹹肉冬筍,委實太香了!”
容澈放下盤子,笑得戲謔:“你是又有什麼事情要求著我嗎?只可惜這回討好的話說錯了地方。這鍋筍不是我燉的,是我的小徒弟,蘇然蘇公子手下的傑作。”
“蘇然也在?”
“是啊。師父獨居無親,做徒弟的總要陪上一陪。”
“獨居?晴炎不在?”
“回都邑了。上次他為著你同玖瀾一行交手,按理說,該是禹君為之猜忌的一方。只不過九州形式愈發危急,開戰亦是在須臾之間。九州仙者上乘之人寥寥,玖瀾自不會放過晴炎這樣的人物。”
我點頭稱是,心裡卻不由覺得可笑。倘若有一天,玖瀾知曉晴炎便是當初害死他妹妹的炎魔,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容澈偏著頭仔細地打量我:“和張公子獨處這幾個月,倒是將你養得愈發滋潤了。”
我的心忽地跳得亂了。慌張地覷一眼青莽,他的臉頰愈發紅潤,眸光卻殊是堅定。“容澈,我要娶雲深為妻。”
“嘭”地一聲脆響,白瓷青花的盤子連著熱騰騰的豆腐一併堆在地上。蘇然驚得渾身一顫,面色蒼白地說道:“師父,對……對不起,我立馬去盛一盤新的!”
容澈鎮靜地頷首,隨後瞥向青莽:“你方才說什麼?”
暖融融的爐火,映得他的面頰也分外溫暖。沉靜明潤的雙眸,目光篤定堅毅。他揚唇微笑,將我的手整個地握在他的掌中,緩慢而又矢志不移地說道:“我要娶雲深為妻。唯她一人,永生不換。”
容澈謔笑:“所以你們這次回來,是來宣佈婚訊的?”
我連忙解釋道:“不不不!你是我的哥哥,我的終身大事,你若不同意,我也無法坦然處之。初乾谷畢竟不是久居之所。先前我們不是打算著在旁邊另造一所房子嗎?即便要成親,也該是房屋落成之後,廣邀親友鹹來相聚。”
容澈笑得甚是不屑。“廣邀?除了溫帛師徒,還有哪人會赴你的喜宴?哦,倘若你喊一聲雲荒,他大抵還是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