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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紓喊了聲:「媽。」
孟舟歌準備好的冷嘲就都卡在了喉嚨中。
孟紓上前,經過謝河野身邊時用力握了下他的手,眼眶還是熱熱的。
「你先回去吧。我想和媽媽單獨說幾句。」
謝河野不語,他想拒絕, 並不想留孟紓一個人面對, 直到現在他才清楚孟舟歌拒絕的姿態有多固執, 當年孟紓只是個孩子,她面對深愛的母親逼她做出的選擇時又該有多麼痛苦與難過。
他不想走, 他想就在這陪她一起。
他巋然不動。
孟紓又推了推他的腰, 態度擺得很強硬。兩廂對峙,謝河野深深看了她一眼,妥協的嘆了口氣,他想親親她, 考慮到孟女士還在又作罷了。
「那我先走了。」
孟紓應聲說好。
謝河野轉身向門走去, 一瘸一拐的,經過孟舟歌身邊時, 停下來,微微彎腰低頭道:「我先走了,阿姨。」
孟舟歌不答話,他也不尷尬,換了鞋拉開門就出去了。
門一關上。
房間又是死寂。
剛剛的那些小動作落在孟舟歌眼裡,令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孟紓率先開口:「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談談好嗎,媽媽。」
孟舟歌冷哼一聲,倒也沒拒絕還是過去了。
卻故意不在孟紓身邊坐下,而是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落座。
抱臂沉默不語,她是孟紓的母親,於她而言,謝河野剛剛那些話只不過讓她有所鬆動罷了,但終究沒有實質的變化,那些甜言蜜語說時好聽,過後卻就和新聞似的不具有時效性。孟紓可以心軟,她不行,她要的,是孟紓的以後,平安幸福。
孟紓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
她抬眸看向自己的母親。
歲月是有形的,那些形落在了母親的鬢角、發梢,她依舊是那個固執強勢的母親,可孟紓深知,這一切的外表下不過是母親為了給她一個安心成長的環境所豎起來的外殼。
她沒有提謝河野的事,而是說起了自己。
「媽,你還記得我小學的時候嗎?」
孟舟歌看她,顯然不懂為什麼提這個。
「我知道您拼命努力工作考到上京來,是為了我。」
孟舟歌脊背猛地一僵。
她的小學並不快樂,因為寡言少語的性格時常被同齡人孤立,那個最不成熟的年紀他們幼稚的言語行為嘗嘗在不經意間插進血肉裡。
孟舟歌女士在看到她被潑了墨水的衣服,畫了烏龜的作業本,氣得渾身發抖,那些端莊的姿態陡然消失。挨家挨戶的上門警告過,甚至到班裡一個一個逮出來教育,可並沒有用。
孟紓還是最孤單的那個,被欺負被捉弄的那個。
於是孟舟歌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努力從縣城的老師考進市區,帶著孟紓一道轉學過來。
孟紓記得母親每個不眠的夜,她努力的想給她一切最好的。
從記事起,她就沒有爸爸,鎮上人的風言風語也聽了一些,她知道爸爸不要他們了,可沒關係,她有媽媽,她的媽媽在給她全世界最好的愛。
孟紓不想孟舟歌再那麼辛苦的為了她努力去拼命了,於是新的學校其實也並不能夠適應,她依舊是所有人裡最孤獨的那個,但她都沒有說。她本就不是個喜歡表達自己的人。
初中、高中,她看著自己的家從廉租房變成寬敞明亮的學區房,媽媽怕她冬天上下學挨凍還買了車,自己寧願住幾十塊的快捷酒店也會在她聚會時一轉就是兩千塊。
孟紓從來不會為物質感到緊張,她的精神世界依舊富裕。來到高中,因為母親雷厲風行的作風惹了不少學生不快,她們會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