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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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撞只能嗤鼻而過。
他的話牽涉到功高權重的沈家,太過震撼,中書侍郎不敢應和,只是嚅囁著低頭扮痴傻,心中暗歎,右相權傾朝野,有恃無恐,也只有他敢於公然微詞不屑與沈家,自己一個小小侍郎,哪裡敢去捋這老虎鬚。
不理裝痴扮傻的中書侍郎,緩步繼續前行,前面挑燈的小廝微偏身引路,燈光搖曳,投於青石宮道的身影也隨光晃動。宮道掩在凌晨微暗中,道旁石籠宮燈照亮,行一節,光漸弱,就在近又重入黑暗中時,又有下一盞宮燈續亮,光由弱漸強,再由強漸弱,如此反覆交替,一節接一節,循序漸進,直至巍峨宮門。
檀紫衣一直默默不語,半垂眼瞼,凝視著腳下忽而變明忽而變暗的宮道,沉靜的臉龐難覓任何情緒,有人躬身行禮請安,也是恍若未見的自顧沉思。到東華門前,他止步佇立在御溝橋上,望著橋小御河,一手垂於身側一手輕放腰前,無意識的摩挲食指指甲。天漸顯晨色,御河倒映天際殘月孤星,浮光粼粼,沉重宮牆影壓印水面上,御河詭異的呈半邊黑色半邊碎亮的景象。
昨夜他就得到宮中密報,信陵公以交出九京京畿八十萬守兵的代價換來正德帝御審之諾,果不然,皇上連夜下旨,命他毋須再審此案,犯事婢女先關羈待今日正午御審再行處置。
並沒有意外,這一切皆在他意料之中,早知道沈家決不會束手就擒,必會奮力爭取,以權相易,做到如此地步,看來他的確是將沈家逼到了極至。此時退讓舍權,極力保住太子,等到太子登大典,再要拿回權利亦非難事,或許會得到更大的利益,於他,他也會選擇這麼去做,現在不是計較所失的時候,保住最根本的東西才是首要之舉,信陵公,做出的是最明智的選擇。
嘴角啜一絲篤定的笑,可是,他不認為沈家這次還能扭轉局面,今日午時的御審,不過是浪費時間的戲幕,既然沈家想要上演這場垂死掙扎的戲碼,那他就奉陪好了。北樓戲鼓響,垂幕開,氍毹滿堂紅,曲牌點,那廂有人唱將來,怎不和?人生不過戲一幕,幕幕演,人人是一角,既然過場怎能不入戲?
腦海中出現那張清秀俏麗的臉,溫婉的眼底下,是百折不撓的堅強,近乎愚執的不肯妥協的堅強。即使身處牢獄,面對絕境,依然那樣無畏的直視著他,沒有指責,沒有仇恨,沒有慌亂,有的只是於黑暗中極盡所力尋找光芒的堅韌,努力為生存而為。
不曾癒合的右手崩裂的拇指指甲在這時似乎疼起來,一波波,彷彿潮水般的漫上來,浸到心底,刺痛著他的神經。胸口微窒悶,他輕吐口氣,以意志為堤將這感覺拒防千里長堤之外,既已是木已成舟,對她,做何想都是多餘,再心有所嘆,也是枉然。
“小茵,這折戲裡,你要唱的是哪出?本相期待得很啊。”他寒星似的眸仁閃動,輕笑低喃。
小茵在兩個大內侍衛的押解下朝暢爽殿走去,為免她御前失儀,從天牢出來前,獄官命人給她送來套乾淨的衣裙和一桶熱水,讓她梳洗了一番,換下骯髒的舊衣裙。
腳步有些遲緩,畢竟她是近三天沒有進食,昨夜得到那茶樓偶遇的公子偷送來的口訊,知道面見皇帝已經成功,她才放下心來,在今早開始用餐。但空空無物到極點的胃,面對突然得到補充的食物,也是一時難以適應的,她僅僅是在強迫自己嚥下幾口飯和幾筷菜就想要嘔吐的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身體虛弱,加上連日的神經緊繃,她要不是靠意志堅強維持,怕是已經倒下。
身上陣陣的發寒,也明白無誤的在向她傳遞一個資訊——她,在陰冷潮溼的牢裡關羈了三個日夜,或許已經感染了風寒,恐怕是病了。
不能倒下去!現在決不能倒下去!小茵自我催眠似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