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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受些磨練才好。對了,你這麼晚了不回家陪著你媳婦,跑我這來,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事。”
張越大略複述了一下之前顧佐所說的情形,見張輔的臉色在火炬的光芒之下顯得飄忽不定,不禁有些吃不準:“莫非大堂伯真是收了自淨家奴?”
“家裡應當沒有,但莊田上應當有。之前莊頭們曾經提過,北邊佃農少,田地不夠種,所以僱了些自淨的閽者,但並不算正經佃農,大約是長工罷了。因著這些人都是宮裡不要刷下來的,莊頭又說只是給碗飯吃,總好過看人餓死,所以你大伯孃想著做人得慈悲為懷,就答應了。這事情我也知道,卻不想竟是被人揭了出來。至於你輗二叔和軏三叔……”
張輔頓了一頓,最後還是實話實說道:“他們兩家應當也是莊田上養著人,大約比我這兒狠些,直接當是賣身投靠的家奴,甚至還把他們的家小一塊算進去的。我也教訓過他們,但他們一來不聽,二來說是情願,我也只能隨了他們去。真正說起來,自從遷都到現在,保定府等地的自淨者至少有一兩千進不了宮的,多半是在各家勳貴田裡做事。你家的地主要都是在你大伯父名下,還有的則是祭田,再說你家裡的地畢竟不多,賦稅等等都是絲毫不欠,所以這事情沒人認為要緊,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自從去歲開始清丈田畝,張越便交待了張起張赳等留意莊田,切勿在應完的賦稅上頭動什麼腦筋,兼且也同時清點是否有侵佔百姓田畝事,因而他一直覺得田畝事應當一清二楚,不存在什麼弊病,如今卻發現,這一面完美無瑕並不代表那一面也挑不出毛病。所以,他不禁按了按眉心,這才苦笑道:“那此事當如何?”
“讓他們彈劾,回頭上摺子謝罪也就是了。至於那些自淨的……事情揭出來自然是保不住了,恐怕要戍邊。”
此時此刻,張越已是感到心中沉甸甸的。這事情誰都有錯,但付出代價最大的,自然是那些揮刀自宮卻又即將被迫背井離鄉的可憐人。搖頭嘆息了一聲,他方才陪著張輔一路回書房,又把之前想好的某些事或多或少透露了一點,最後終於得到了張輔首肯。
“既如此,你就放手去做,餘下的不必擔心,萬事有我。”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100章 義,利
自從有了言官以來。無論是在主持朝政一言九鼎的宰相,還是帶兵打仗威猛無敵的名將,都得承受言官們犀利筆頭帶來的重大壓力。相比之下,明朝的文官和勳貴們運氣還是不錯的,至少不用像宋時那樣,只要天象稍變,亦或是御史群起而攻之,宰相就得下野讓位。畢竟,哪怕是內閣楊士奇這樣清廉自持的人,一個月也得捱上一兩回言官的奏章攻勢,更不用說毛病多多的其他人了。就好比張越這樣年輕的,隔三差五捱上一板磚幾乎是家常便飯。
然而,四月初的這一次御史攻勢卻是鋪天蓋地。事情的起頭便是彈劾英國公張輔及其弟張輗張軏收容自淨奴,兼且侵佔民田,因而天子令有司徹查。而在此之後,緊跟著就是有人彈劾張越於武學中擅許幼官減免賦役,可由於張越的題奏早就送上去了,這擅自兩個字自然就站不住跟腳,於是便有人彈劾他立武學是違反了太祖皇帝的祖制,連復立武成王廟這一點也被人拿出來說事。
這還沒完,接下來。工部尚書吳中被人彈劾貪贓枉法,將修繕宮室的大木悄悄送給都知監太監楊慶建造府邸,徹查之後確有此事,吳中頓時下獄,一時間,原本就不齊全的六部尚書竟是又少了一個人。接下來林林總總又被都察院翻出好幾樁事情,一時間朝中人仰馬翻,人人談都察院而色變,都察院的御史們連走路都昂首挺胸,那模樣大有氣勢
只是,都察院分十三道監察御史,再加上不少巡查在外的巡按御史,人既然多,自然不可能人人都在這場聲勢浩大的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