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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上下忙忙碌碌,王夫人親自往芳珩院送來了好些年下的東西,從新衣到擺設到飾品到點心吃食樣樣不缺,甚至連秋痕琥珀的新衣裳和打賞也都早早預備了,張越還是打心眼裡感到一股暖意。
“越哥兒,我這些天看著,總算是看明白了。超哥兒雖說年長,豪爽之外卻有些魯莽,幸虧有了你在旁邊時時提點;赳哥兒雖說才氣是有的,可難免年少驕縱,又掛念父親,難免會惹出點狀況,幸好你還敢擺出兄長的樣子。怪道是嬸孃如此放心讓你們三個晚輩到南京城來,卻原來是知道你能鎮住場面。”
見王夫人笑意盈盈地打量著自己讚口不絕,張越連忙謙遜了幾句。要說王夫人冷眼旁觀,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初見之時,王夫人眼中只有張赳,他和張超不過是附帶的。可那一日王夫人分明看到他動手教訓張赳,卻非但沒有苛責,反而原原本本告訴了張輔,讓張赳捱了一頓教訓。之後但凡有任何東西送來全都是一模一樣三份,絲毫沒有厚此薄彼的嫌疑。這樣不偏不倚的態度,縱使他早先心有嘀咕,如今也早就過去了。畢竟,這世上本沒有無緣無故的偏愛和重視。
“這江南的天和北方不一樣,北方有暖炕,這天氣是乾冷,南方卻是溼冷,所以我讓人多備了些銀霜炭,這手爐腳爐都能用。晚上睡覺的時候別忘了讓丫頭把湯婆子灌上,把被子捂熱了再睡。我記得你小時候身體弱,如今雖然強壯了些,可千萬別逞強。”
聽著這樣暖心的囑咐,張越連忙欠身稱是,又感激地說:“這年下時節原本就是最忙的,大伯孃也不要累壞了身子。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兄弟三個去做的儘管吩咐,我們三個都不小了,平日在家裡也並不是什麼事不做。以前家裡忙的時候,我給娘抄寫過禮單子,給親朋好友送禮回訪,也幫著接待過賓客。若是大伯孃忙不過來,就儘管叫上我就是。”
“你小小年紀倒是有心。放心吧,家裡做事的人還能尋出來。”
王夫人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又囑咐今晚上閤家在小花廳一起吃飯,這才帶著碧落惜玉出了門。她今兒個依著長幼已經見過了張超和張越,這會兒自然就是去張赳屋裡。而她一走,琥珀連忙上來收拾了茶盞和座墊,看也沒看那兩套鮮豔的新衣裳,倒是秋痕拿起一件天青色的披風在張越身上比劃了一番,旋即便笑了起來。
“夫人那會兒發落芳草和藥香的時候好厲害,誰知道竟是這般周到,連給我和琥珀的東西都沒落下。少爺,您先頭那件披風在小侯爺生辰那天被炭火燒著了一個大洞,琥珀正愁沒法補呢,這會兒正好就多了這麼一件。”她一面說一面摩挲著那上頭的紋理,面上又露出了殷羨的表情,“怪不得都說江南的織工好,這天青酡絨的披風,北地裡是最難尋的。”
琥珀見她嘮嘮叨叨,張越卻是在那裡用手肘支著下巴想事情,連忙上前打岔道:“少爺,今兒個早上給您換下衣服的時候,您不小心落下了一個錦囊不曾取了去。奴婢尋思大約是重要的東西,便收了在小抽屜裡,現在是不是要取來?”
“錦囊?”
張越先是一愣,隨即便想起開封碼頭上顧彬來送行時交託的東西。自從那以後,他心裡老是惦記別的事情,而且因為那畢竟是顧彬的父親多年之前結下的善緣,於是就沒有放在心上。這會兒想起來,他倒是有些好奇,連忙示意琥珀去把錦囊取來。
拿著那錦囊,他方才發現這是曾經流行一時的落花流水錦,只是那鑲邊的地方早已經磨得起了絨,上頭口子上的縫線也已經有些脫落。解開那繫繩一看,他便看到內中有一枚玉佩,此外還有一張紙片。他好奇地摸出了紙片,見上頭寫著寥寥數字,不外乎是酬謝援手之恩等等的話。
聯想到這是顧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