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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英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錢惠惠,看到她排在隊伍的尾端。
不知為什麼,江英對錢惠惠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當江竹惠把最後一竿煙遞給烤爐內的師傅時,人群中一陣騷動,一個像被捏著嗓子的鴨子叫似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插你一下隊怎麼了,你這個地主崽子,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貧下中農!”
江英和江小風、江竹惠從烤房往回走,看到隊尾一個長著一張橢圓形臉,眉心有一顆黑痣的中年婦女正在喋喋不休,此人正是隊裡有名的潑皮劉嬸,她身後的錢惠惠兩隻眼睛噙滿淚水,站在那裡默不作聲,任憑劉嬸不停地罵著。
當江英經過劉嬸身邊時,剛好聽到劉嬸說:“地主崽子就應該接受我們貧下中農的監督改造。”這話像是在說錢惠惠又像是故意說給江英聽的。
聽劉嬸一口一個地主崽子的叫著,江英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心想這劉嬸也太欺負人了,自己插隊還要蠻不講理地罵人。
江英折返身站到劉嬸跟前,“劉嬸,你左一個地主崽子右一個地主崽子的,錢惠惠是地主的女兒不假,可這又不是她的錯,有罪的是她的父親,不是她,她沒剝削壓迫過誰,現在也是靠自己的勞動吃飯,況且你跟劉二還是本家,你隊也插了,人家都不吭聲了,你還無休無止地罵著,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江英的話一半是替錢惠惠辯解,一半也是發自內心地替像趙家福那樣出身的人辯解。
劉嬸沒有想到江英會站出來替錢惠惠說話,心中自然不痛快,她滿臉不悅地衝著江英喊道:“我怎麼欺負她了,你倒是說清楚,她出身地主家庭,屬地富反壞右的後代,難道不應該接受我們貧下中農的勞動監督改造嗎?”
看著一臉“正義凜然”的劉嬸,錢惠惠怯怯地對江英說:“算了,她要插就讓她插吧。”
錢惠惠自從嫁到江家村,自己的出身加上不爭氣的丈夫劉二,不論她如何努力,在生產隊都不受人待見,還經常遭人白眼,被人欺凌,誰都可以對她吆五喝六的,錢惠惠只能逆來順受,忍氣吞聲地活著,剛才只不過是說了句你怎麼能插隊,沒想到就招來劉嬸的一番羞辱。
江小鳳和江竹惠在旁邊輕聲勸著江英,“江英,算了,別跟劉嬸一般見識,我們走吧。”
江英清楚劉嬸的為人,那是個得理不饒人無理狡三分的主,聽說她的父親解放前是個教書先生,她跟著上過幾年私塾,經常仗著自己有點文化胡攪蠻纏、嘴上不饒人。
村裡大多數沒文化的人嘴皮子不如劉嬸,都吃過她的虧,自然是對她又恨又怕,都不敢招惹她,現在看到江英回擊劉嬸,他們都想看看劉嬸吃癟的樣子,都圍了過來。
江英不再理會劉嬸,準備跟著江小風她們離開,江英以前一直認為劉嬸丟了讀書人的臉,要不是她今天欺負錢惠惠,江英根本不屑與她有任何牽扯。
看到江英不說話,看著圍上來的人群,人來瘋的劉嬸底氣更足了,她衝著江英大聲說:“江英,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怎麼欺負她了?否則我今天饒不了你!”
江英從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看著氣勢洶洶的劉嬸,她也不示弱,“我尊你一聲劉嬸,你不依不饒的,你想怎樣?”
劉嬸嗓門提高了八度,“我想怎樣?哼!江英,今天我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幫著錢惠惠,你婆家不也是地主嗎?你們是一丘之貉。”
江英聞言怔住了,她感覺自己像被雷擊了一般,腦袋嗡地一下,圍觀的人群一時也譁然了,大家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紛紛向江英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這些人原本只是想看看伶牙俐齒的江英是如何收拾蠻不講理的劉嬸的,沒想到劇情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