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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福在開縣水泥廠幹臨時工的時候,他的一個同伴在開車門卸石塊時不小心被車上滾落的石塊砸到頭上,當時就鮮血直流,人事不省,送到醫院搶救後,廠裡安排趙家福去照顧,一個多月後同伴撿回了一條命,趙家福對西醫才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三弟,沒用的,史郎中說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媽了,媽能熬到今天已經算是奇蹟了。”老大擦了擦眼淚說。
“不行,我明天一定要把媽送到縣城的醫院去治療。”趙家福語氣堅決地說。
飯後兄弟三人回到小腳女人的屋內。
房間內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老二點亮了床頭牆上壁龕裡的油燈。
小腳女人的精神好多了,她吩咐道:“老二,你去打些水來給我擦把臉,三兒,去把媽箱子裡的布包拿來。”
趙家福順著小腳女人的目光看去,在屋子牆角的矮櫃上放著一口樟木箱子。
趙家福走過去開啟箱子,箱子裡面最上層放著一個打了結的黑色布包,趙家福拿出布包放到床上。
老二端著木盆走了進來,他把毛巾放進溫水裡搓了搓,擰乾後輕輕地給小腳女人擦著臉和脖子,然後又挽起她的袖子,仔細地幫她擦著兩隻手。
反覆擦了幾次後,小腳女人感覺身體鬆快了些,她對趙家福說:“三兒,扶我起來,我好些天沒有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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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腳女人在趙家福的攙扶下在床上坐了起來。
趙家福接過老二遞來的梳子說:“媽,我給您梳吧。”
小腳女人點了點頭。
趙家福坐在小腳女人身後,輕輕拆開她凌亂的髮髻。
看著小腳女人那花白乾枯的頭髮以及瘦薄的後背,兒時父母對自己的疼愛、父親離世、大哥殘疾時母親的痛苦、土改劃分階級成份時全家人的絕望……。
這一幕幕就像電影一樣浮現在趙家福的腦海裡,他的心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齊湧了上來。
在趙家福的記憶裡,小腳女人雖沒有文化卻是個非常講究的人。
以前家裡開雜貨鋪時,她每天早早地把鋪子外的路面掃得乾乾淨淨,櫃檯抹了又抹,酒罐子、油罐子外面也是擦得一塵不染。
小腳女人不僅把鋪子打理得井井有條,還把自己和三個孩子也拾掇得整整齊齊,她總是說生意人不能邋里邋遢地讓人看不起,乾淨整潔的環境會讓來買東西的人心情愉悅。
記憶中總是乾淨整潔的母親也曾有過三次不修邊幅的時候。
一次是自己七歲那年出水痘,為了防止傳染,母親把父親和兩個哥哥趕到了樓下的鋪子裡,稱她曾出過水痘不會被傳染而留在樓上照顧自己。
母親每天用毛巾給自己冷敷降溫,用小爐子熬藥、熬粥,擔心自己因瘙癢抓壞面板,母親每天堅持用藥液輕輕地給自己清洗身體,就這樣衣不解帶地細心照料了十多天。
自己病癒後全身沒有留下任何疤痕,而母親卻衣裳不整、頭髮蓬亂、憔悴不堪,跟平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第二次是一九四九年,在父親慘死大哥摔斷腿的雙重打擊下,母親依然每天衣著整潔地出現在族人面前,強撐著一面張羅父親的喪事,一面請郎中給大哥治腿。
等把父親送走,過完七七後她卻病倒了,水米不進,連郎中開的藥都是灌進去又吐出來,就這樣蓬頭垢面地在床上躺了幾天,竟然又奇蹟般地緩了過來。
後來母親對自己和兩個哥哥說,你爸爸不希望我隨他而去,他要我把你們三個養大成人。
病癒後,母親把自己收拾整齊,處理了雜貨鋪裡的貨物,退了租來的鋪子,帶著自己和兩個哥哥搬回鄉下,靠著耕種父親置下的三畝地生活。
第三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