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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冢裡埋著一個千年厲鬼的魂魄,魂魄是被高人封在裡面的,只要不打擾它,它會保佑村子一方水土平安。也有人講裡面其實什麼都沒有,只不過一座前朝留下來的空墳,也許以前葬過什麼達官貴人,現在也早就不剩下什麼了,但拜祭它卻早已是條不成文的習俗。
寶珠跟著奶奶來拜祭過,在一些村裡人不會進山的時候。也看見過那個洞,和洞口那塊什麼東西都沒有刻過的石碑。奶奶說,那叫無字碑,則天皇帝有一塊無字碑,但鬼王冢的碑不一樣,鬼王冢的碑上有字,但那些字只有鬼才能看得見。
所以寶珠一直不敢說,她看到的碑上不是空白的,那上面密密麻麻刻著很多東西,像一條條彎彎曲曲的小蟲。
聽說鬼是吃人的,寶珠不要當鬼。
雨還在下著,很大。身後的路早在雨幕裡和泥漿水混成了一團,要走回頭路是不可能了,奶奶的腳步聲也始終沒有再追過來。
寶珠坐在石碑邊上等了會兒。
一些風從洞口處吹了出來,很冷,伴著種奇怪的音調,寶珠把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
溫暖的感覺稍縱即逝,她捏了捏手腕上那串珠子手鍊。手鍊是奶奶給的,之前始終沒有從奶奶手腕上摘下來過,奶奶說是可以保佑她,連她的名字也一併更改為寶珠,珠圓玉潤,討個口彩。哥說她剛出生時,爹孃是叫她鵑子的。
天空又一道驚雷。
寶珠從地上直站了起來。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閃電褪去,又什麼都看不清了,風雨打得周圍的樹沙沙直響,很吵,一種讓人冷到骨子裡去的吵。
回過神的時候,寶珠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洞裡頭。
很大一個洞,比在外面看去來時大很多,走一步一個迴音,蕩在周圍,把外頭的雨點聲都掩蓋了去。她下意識朝裡走了一步,想想不對,又後退一步。
“轟!”就在這當口一道驚雷突然間在洞外炸開。
濃烈的硝煙味,伴著腳底下一陣抽搐般的搖撼,小姑娘的心猛地一縮。
一眼瞥見前頭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蠕動著,在一道電光閃過的瞬間。揉了揉眼睛,再睜開,卻什麼都看不見了,周圍一片漆黑,彷彿那一聲驚雷把四周所有的光一瞬間都吞了去,無邊無際的暗一下子充斥了整個兒的空間。
“颯……颯颯……”隱隱的,一些細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好象就在耳畔。
寶珠緊緊揪著身上的蓑衣。
“奶奶……”試探著叫了一聲。細小的聲音止,連同她自己的喘息聲。
“咔!”又一道閃電驀地打入洞內,刷地映出一片蒼白的嶙峋,寶珠一轉頭,尖叫著朝前端那一片漆黑的深處直撲了進去:“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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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門吱呀呀一聲被推開,拖著條瘸腿,老劉頭從屋裡一搖一晃走了出來。
抬頭看了看天,天還沒亮,半邊天灰濛濛的,十月的清晨,風吹在身上有點涼。下意識縮了縮肩膀,他摸索著拿起斜擱在矮牆墩的掃把。
“汪!”邊上高牆內突然一聲犬吠。
突兀地讓人嚇了一跳,老頭頓了頓腳步,沒有多作理會,低頭來到那片白磚青瓦的高牆下。不消片刻,在他悉悉瑣瑣的掃地聲沿著牆根象往常一樣重複響起的時候,犬吠聲很快靜了下來。偶而一兩聲低哼,表示著畜生的親暱。
突然狗又在裡頭髮出一聲短促的吠叫。
聲音不大,低而急促,卻是隻有當那頭大狼犬平素受驚的時候才會發出的聲音。
老劉頭微微一愣。
拄著掃帚在原地站了會兒,除了狗叫,似乎並沒有別的什麼異常動靜。也不知道這畜生這會兒到底著了什麼道了,一聲比一聲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