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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也不買飯了,轉臉就走,出了食堂就往車間跑!
車間裡,中午輪番兒吃飯,停人不停機。這會兒,容桂芳已經上了機器了。
天星氣呼呼地跑到她面前;&ot;小容子,咱們說道說道!&ot;
容桂芳臉上毫無表情,眼皮兒也沒翻,手裡的活兒也不停,冷冷地說,&ot;韓師傅,別影響別人幹活兒!&ot;
天星瞅著她那假模假式的樣兒,恨不能劈臉給她一巴掌!但他不能這樣做,一個男子漢,怎麼能跟女工打架?他是個好工人,怎麼能破壞車間裡的規矩?上班時間,和印票於無關的一切事情都是被禁止的!他梗著脖子,紅著臉,訕訕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幹活兒!旁邊兒的那幾個年齡和他不相上下的小夥子,瞅瞅他,沒說話,可是那神色,顯然是好奇之中又帶著譏笑:怎麼這小子娶了媳婦了還找人家小客子套近乎?這不是自找挨撅嗎?
此時的天星,像一頭捆住了四肢的公牛!他等待著機器停止轉動,好去跟容桂芳&ot;見幹見濕&ot;!
好容易等到了下班時間,他也顧不上洗澡、換衣服,就到車間門口??不,到廠子門口去等著,別當著同事的面兒,到外邊兒談去!
雨下得正邪乎,天星站在廠門外五十米遠的一棵老柏樹底下,兩眼盯著走出來的人群。一個剛剛結了婚的人,等著和過去的物件見面兒,這叫什麼事兒?不是舊情復萌,而是舊帳還沒有算清!
容桂芳終於出來了,穿著那件淡綠色的塑膠雨衣,雨帽拉得很嚴,臉被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出了廠門,她把雨衣裹得更緊了,側著身子避開風頭雨勢,踏著地上的積水,快步拐上了旁邊的馬路。
她想也沒想到,當她低著頭走過那棵柏樹旁邊的時候,會有一個漢子厲聲叫住她:&ot;小容子,你等等!&ot;
她嚇了一跳!但她立即反應過來,是天星。她站住了,猛地回過頭來,瞅見那棵柏樹,瞅見站在樹下的、渾身濕淋淋的天星,她似乎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縷溫情,但也只是一閃,就熄滅了.她垂下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花,壓低了聲音,說:&ot;韓師傅,咱們沒話說了,好好兒地過你的日子吧!&ot;
&ot;不成!&ot;天星的眼睛在冒火,他在這兒苦苦地等了好久,決不能就這樣放她走了,&ot;小容子,你不要看錯了人!我韓天星不會賤遇人,也不受人賤遇,過去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我已經是成了家的人了,還會求著你、賴著你嗎?你甭躲我,我只問你一句話:我跟你有什麼仇啊?你不願意跟我好,拉倒,犯不上前心扎我一刀,後心再射我一箭!咱倆到底是誰甩誰,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ot;
容桂芳慘然一笑:&ot;韓師傅,算了,過去的事兒用不著再提了,都怪我糊塗,瞎了眼。我要是會耍明槍暗箭,也就不至於落到這一步了!&ot;她轉過臉去,不再看天星,冷冷地說,&ot;韓師傅,這一輩子還長著呢,往後,做人得講點兒起碼的道德!&ot;
&ot;什麼?我不講道德?&ot;天星伸出濕漉漉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腕子,&ot;我不講道德?&ot;
&ot;不是你,是我?&ot;容桂芳甩開他的手,&ot;我不講道德?哼,瞅不上我,就明打明地吹吧,不礙事的,用不著從上海拉出個表妹來打馬虎眼!&ot;
天星完全傻眼了,容桂芳說的這些,他根本聽不懂!
&ot;什麼&039;表妹&039;?&ot;他莫名其妙地問。
&ot;我哪兒知道誰是你的&039;表妹&039;啊?&ot;容桂芳冷冷地說,&ot;鬧了半天,原來就是&039;玉器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