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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女帝在主帳中醒過來。她想要說話,張嘴卻發現嘴唇不受控制,身體好似灌了鉛,手腳不管她用多少裡都不聽使喚。包括她的頭腦,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輕紗,轉不動,想不明。
「唐……他呢?」
身邊隨從見陛下終於醒了,連忙捧上湯藥:「唐大人去向歧國皇后說明情況,不想竟被他們俘了去……不過陛下放心,唐大人送了信過來的,想來暫無性命之憂。」
「信……」喝什麼藥,她要看信!
那隨從會出她的意思,只得放下湯藥將信呈上。女帝卻用手拿不住,命隨從展開置於她眼前。
那信確實是唐雨暘所寫,昨晚送到營中的,信中他道「恩怨兩清,自此割袍斷義,今已不戀俗事,回山水間去了」。
她莫不是還要感謝他沒有投靠敵營?!
他對得起她的寬慈嗎!
好,他很好!女帝胸口悶痛,額前青筋暴起,卻罵不出句完整話,掙扎半晌口中噴出一股鮮紅的血,又癱回床上。
唐雨暘……唐雨暘……那冰塊是你刻意放置的,是也不是!你我兄弟走到如今,到底是朕錯了,還是你錯了,還是這老天爺錯了……
隨從見她又要暈倒,連忙出去叫人。待軍醫入帳,幾位將領也跟上前來詢問陛下病情。
這事原該隱瞞的,可是……
陛下原本是每日都要巡視兵營,親自指點將士的,現終日不出,怎麼可能隱瞞得住。那隨從搖搖頭,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打發了各位心頭已經有數的將軍,將徒弟叫到身邊,吩咐他收拾細軟,隨時準備逃難去。
這卸甲風,將養好了或還能痊癒,可眼下陛下心火難安,又是兩軍對壘的緊要之時,莫說兩月三月的,就是一兩天也等不起。歧國大軍一旦進犯,他大羲十五萬大軍沒了女帝指揮,必如一盤散沙,各人心頭對此清清楚楚。
何苦呢,當初有人勸阻女帝不要單挑。可結果是什麼,結果被以禍亂軍心為名,砍頭示眾。現在一個卸甲風就讓全軍亂了陣腳,唉……
兩日之後,聞人弈收到急報。
是燕媯的親筆信,信中提到,唐雨暘使計脫身,女帝遭遇卸甲風,已不能動彈,現大軍擬趁機全面攻襲,北伐之戰或可提早結束。只可惜,未能說服唐雨暘留下。
另附了一份家書,只說自個兒一切都好,過不了多久便可放手,給諸將多些立功的機會。又問他幾時適宜回宮,回宮之前可有什麼交代。
聞人弈拿著信,重重地咳嗽幾聲,心頭浮起淡淡的喜意——她願回來就好。
看信的工夫,給使端藥進來:「陛下,該喝藥了。」
殿裡頭濃濃的藥味久久不散,人若在裡頭待久了連衣服上都得沾著苦味兒。稱帝之後,連日的大捷戰報送至御前,聖上頻露喜色,卻不見身體好轉。
御醫說,是前陣子傷了根本,再不撇開瑣事專心將養,莫說是傷了根本不能高壽,只怕是已然不能長久。
跟前伺候著的人,哪個不是盼著皇后娘娘快些回來,勸著些幫著些。儘管方尚宮大傷愈後,又接管了後宮事宜,但這宮裡頭總歸是少了主心骨。
聞人弈將湯藥一口飲罷,提筆蘸了硃砂,在紙上點了幾筆。近來稍稍不如前陣子忙碌,但有閒暇,他便愛畫些飛燕、美人之類,每每題字,又都是那句「燕子依依,曉來總為誰歸去」,今日這副畫完,卻不提字了。
這數月的分別,她少有家書,即使有,除了正事別的也不提。他是早就知道她的心不在這裡的,也許她還是更喜歡自由,上了戰場便如魚入了水。
他明白了,也倦了。
最後幾筆落下,將畫拿開吹乾,聞人弈另抽一張信箋回信。如往常一樣,說了幾句蘭慶文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