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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紀澤俯身把葡萄吞進嘴裡,郝思嘉又給林紀澤剝了一顆,等林紀澤嚥下之後,郝思嘉開了口,「坐過來點,我手伸著酸。」
郝思嘉給了臺階,林紀澤就下了。
林紀澤坐到了郝思嘉身邊,郝思嘉的腦袋枕到林紀澤腿上,還把那盤葡萄塞到了林紀澤手裡,「禮尚往來,該你給我剝了。」
林紀澤在郝思嘉的領口鋪了幾層紙巾,把剝乾淨的葡萄送到了郝思嘉嘴邊,郝思嘉眼睛盯著電視螢幕裡的音樂節目,但人卻有些走神。
「在想什麼?」林紀澤抹掉掛在郝思嘉嘴角的葡萄汁。
「我在想你剛剛那幾塊牛排為什麼都煎焦了。」
林紀澤剝著葡萄的手一頓,「可能火沒調好。」
「嗯,」郝思嘉跟著點了點頭,又喊了林紀澤的名字,「以後別跟我吵架了。」
郝思嘉說得不直接,但林紀澤聽得出她的意思。
不是別再吵架,是別再越界,別再問那些他不該問的問題,別再不自量力得惹人厭了。
電視裡放著鄭秀文的《不要驚動愛情》,聽著可笑卻又很合時宜,林紀澤記起了《聖經》裡的一段話。
耶路撒冷的眾女子啊,我指著羚羊或田野的母鹿祝福你們,不要驚動,不要叫醒我所親愛的,等他自己情願。
林紀澤盯著郝思嘉的側臉,他想,幸好郝思嘉看不到他現在眼裡的狼狽。
「好。」林紀澤回道。
叫來的私房菜大多都是涼了,林紀澤煮了豬肚雞湯底,又備了些菜,弄了個火鍋。春晚依舊不太有趣,幾乎每個小品的結尾都要來一段突兀的煽情片段,既不好笑,也不好哭。
坐在對面的林紀澤看起來也懨懨的,火鍋騰起的蒸汽像一道簾子,將倆人隔開,這頓飯到目前為止吃得有些尷尬。郝思嘉本以為多個人會熱鬧些的,但沒想到弄得這氣氛更冷颼颼的了。
「你說春晚為什麼都要在晚上八點開始呢,」郝思嘉開始沒話找話,「是不是為了等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播完啊。」
「日界線分兩種,一種是自然日界線,就是 0 時刻所在的經線,另一個是人為的日界線,也就是 180 度的國際日期變更線。」林紀澤把燙好的黃喉夾到郝思嘉碗裡,提醒道:「燙,吹吹再吃。」又繼續解釋,「北京時間 20 點,自然日界線和國際日期變更線剛好重合。在這一個時刻,全球是同一天,所以全世界的華人都能在同一天過年。」
郝思嘉只是想單純地聊個天,林紀澤整這麼些個專業知識,她都不知道怎麼接了,郝思嘉動作誇張地打了個哈欠,「牛逼啊,一句沒聽懂。」
林紀澤這會兒嘴角倒掛了些笑,「你不用懂。」
他的語氣帶著些無奈,像是操心老父親對女兒的放縱和寵溺。
林紀澤笑得時候像個陽光無虞的孩子,郝思嘉一直這麼覺得。她想叫林紀澤多笑笑,但又感覺這話說出來有些噁心了。
「我今天吃了一根雪糕。」郝思嘉突然自曝。
林紀澤幾乎立刻板起了臉,「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嗎,這麼冷的天吃冰的,胃不疼才怪,而且你例假就快來了,上次……」
喋喋不休、絮絮叨叨,不知為何,郝思嘉聽著倒不覺得煩,反而有種久違的踏實感。
「你有在聽嗎!」林紀澤看起來氣極了。
郝思嘉點了點頭,笑著敷衍,「在聽在聽,您繼續。」
吃完飯,郝思嘉窩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朋友圈,大家曬了滿屏的年夜飯和煙花。葉靜姝發了兩張在海邊的圖,一張圖裡還有一個男人的背影,郝思嘉認得出是聞城。她本想寫個評論,讓葉靜姝在新的一年裡少些戀愛腦的,但大過年的,郝思嘉也不想煞風景,最後還是給葉靜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