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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自己的實力,滿足一下自己叛逆的心理,但結果卻讓人絕望,絕望到世界之大卻無自己的立錐之地,就像有個死神在追逐自己,不論身處廟堂之高還是身處江湖之遠,都無法擺脫死亡的陰影。
“徐大郎,你背叛了兒。”白衣女子突然說話,怒不可遏,“你這個無恥的逆賊,兒不會饒恕你。”
徐世勣抬頭看了她一眼,目露掙扎之色,但旋即恢復平靜。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事實上雙方誰也沒有背叛誰,只是所處階層不同,立場不同,雖然有共同之願望,但這種願望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卻嬗變成了一場噩夢。
“今日某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你之安全。”徐世勣鄭重發誓,“某決不會讓他傷害你。”
“你能阻止得了那個惡魔?”白衣女子嗤之以鼻,鄙夷說道,“若你能阻止他,還能讓兒的內府血流成河?”
徐世勣羞愧低頭,無顏以對。
“大郎,生死時刻,你還胡思亂想?”單雄信看出了白衣女子的險惡用心,突然厲聲暴喝,“若沒有白髮兄弟,你我早已身首異處,哪裡還有一線生機?”
徐世勣心神震顫,雖有所醒悟,但一夜間,從天堂墮落到地獄,那種巨大的足以將人的精神撕裂和崩潰的反差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痛苦。從今往後,俺就要像白髮刑徒一樣四處逃亡,像他一樣兇惡殘忍,像他一樣濫殺無辜,像他一樣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惡魔,曾經的理想、抱負、幸福和快樂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如牲畜一般的求生本能。
翟讓望著頹喪的徐世勣,感同身受。實際上他心裡的落差更大,他是沒落貴族,曾夢想重振家族,但事違人願,他不但未能重振家族,反而把家族推向了死亡的深淵,從今往後的他,只能為生存而殺戮。再看看眼前的白衣女子,想到她輝煌的家族,顯赫的權勢,他的心便被嫉妒和憤恨所沾滿。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為什麼崔氏就能霸佔中土第一世家的位置?就能在歷朝歷代的更替中始終掌控著巨大的權力和財富?自魏晉以來,門閥士族牢牢把持著中土的統治權,霸佔著中土的權力和財富,奴役著中土千千萬萬的平民,這又是何等的不公?
“大郎,振作起來,今日必須活著殺出去。”翟讓大喝一聲,厲聲叫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憑著手中的刀,我們也能殺出一片天地。”
徐世勣沒有選擇,他唯有與自己的過去一刀兩斷,唯有與殺戮為伴,唯有為一腔熱血而戰。
徐世勣緩緩抬頭,目光毅然堅定。
就在這時,車外傳來李風雲的狂吼,吼聲裡帶著激動和興奮,“兄弟們,坐穩了,我們出城,出城……駕……”
健馬狂奔,軺車轟鳴,白髮長吼,一行人如咆哮猛虎,衝出了樊籠。
樊籠是衝出來了,更大的危機也就來臨了。城內地形狹窄,大家面對面,各方勢力迫於崔氏的權勢只能讓步和妥協,不敢與其公然對抗,但到了城外,在漆黑的夜裡,大家就沒有顧忌了,各顯神通,無所不用其極。這一點李風雲已經想到了,崔九也想到了,翟、單、徐雖然有所估猜但因為過於迷信崔氏的權勢,對此估計不足。
馬車剛剛衝出吊橋,衝上連線津口的大道,崔九就舉起了馬槊,親信護衛與鷹揚騎士立即打馬狂奔,沿著大道兩側風馳電掣,轉眼便把馬車包圍住了。
李風雲夷然不懼。人質在他手上,他怕啥?馬鞭高舉,凌空抽動,厲嘯聲中,健馬連聲痛嘶,奔行的速度驟然加快。
崔九催馬趕上,縱聲狂呼,“惡賊,某已信守承諾,將你安全送出城外,即刻放了人質!”
李風雲置若罔聞,只顧催馬狂奔。此刻他已在前車輿上站了起來,曲腰彎背,全身繃緊,猶如一張拉滿的強弓,充滿了無窮力量。隨著馬車速度的加快,顛簸的越來越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