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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尼金的一雙眼睛，邊說話邊從地板瞄到了更衣室。

&ldo;這個印子，就是那玩意兒留下來的。&rdo;他指向一雙被人隨手丟在鞋架下的高統橡膠套鞋。當他的眼光固定在套鞋上時，他忍不住咕噥著說：&ldo;看起來也像是同一個尺寸。&rdo;他從警官手中拿回樣本，貼放在橡膠套鞋的鞋底上‐‐這一比，那個印子簡直就像是從那雙套鞋直接拓印下來一樣。

希茲立刻從沮喪中驚起。

&ldo;這下子，去他的又是什麼意思!&rdo;

馬克漢也慢慢靠了過來。

&ldo;當然了，這可能表示，契斯特昨天深夜裡曾經外出到某個地方。&rdo;

&ldo;那不合理啊，長官。&rdo;希茲不以為然，&ldo;鞋印要等昨晚十一點雪停了以後才可能留得下來，如果那麼晚了契斯特還想要什麼東西，只消差遣管家去做就行。更何況，不管他要什麼，那時刻鄰近的商家都已經打烊了。&rdo;

&ldo;而且，&rdo;史尼金補充道，&ldo;你們也不能借著足跡來判斷這傢伙到底是離開房子後再回來，還是先進了房子以後再離開。&rdo;

凡斯站在窗前往外望。

&ldo;警官，這正是目前最有趣的部分，&rdo;他下了註解，&ldo;我要很誠懇地建議你，最好把這些鞋印和雷克斯的描述一起建檔。&rdo;他從容踱回桌邊，沉思著注視死者。&ldo;警官，&rdo;他往下說：

&ldo;我無法想像，契斯特會為了什麼神秘的事半夜裡穿上橡膠套鞋偷溜出去。恐怕我們得替那些腳印再找個合理的解釋。&rdo;

&ldo;我真他媽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什麼這雙橡膠套鞋和外頭的鞋印一個尺寸。&rdo;

&ldo;假如，&rdo;馬克漢則認為，&ldo;這些腳印不是契斯特踩出來的，那麼我們不得不假定就是兇手的了。&rdo;

凡斯緩緩掏出煙盒來。

&ldo;沒錯，&rdo;他同意，&ldo;我認為這樣想錯不了。&rdo;

第9章 三顆子彈

十一月十二日，星期五，早上九點

剛剛還在起居室裡的探員，帶著法醫德瑞摩斯醫生進來。精力充沛、有點神經質的德瑞摩斯，這會兒倒顯得輕鬆愉快，正眼都不瞧我們這群人一下，自顧自地把帽子和外套丟在一張椅子上，才過來和每一個人握手。

&ldo;警官，你的朋友們到底想幹什麼?&rdo;他問，瞪著椅子上那具無生命的軀體看。&ldo;幹掉整個家族嗎?&rdo;不等他的黑色幽默有任何回應，他已經又走向窗邊，哐啷一聲猛地掀起遮陽窗簾。&ldo;各位先生都仔細看過這具屍體了嗎?如果是，那我就要開始工作了。&rdo;

&ldo;請便，&rdo;希茲說，看著契斯特&iddot;格林的屍體直挺挺地被抬上床去。&ldo;醫生，子彈怎麼辦呢?能在解剖屍體前先取出子彈嗎?&rdo;

&ldo;這我倒要問你：沒有探針和鑷子，我怎麼挖出子彈?&rdo;德瑞摩斯醫生拉開契斯特那亂成一團的晨袍，開始檢視傷口。&ldo;先讓我看看我能做什麼。&rdo;他直起身子，要笑不笑地望向希茲。&ldo;好啦，照慣例先問我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吧。&rdo;

&ldo;這我們已經知道了。&rdo;

&ldo;哈!但願你們每次都知道。再怎麼說，光是靠仔細打量一具屍體來確定死亡時間本來就很勉強。每一具屍體的僵化都不一樣，我們這種人只能粗略地估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