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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凡斯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醫生猶豫了一陣子之後，終於起身。

&ldo;我恐怕得先走了。&rdo;他禮貌地鞠個躬，起步走向門口。&ldo;哦，還有，&rdo;他說，停了一下，&ldo;我差點就忘了，格林夫人說，在你們離開之前，她很想見一下你們幾位。對不起，如果我能提供意見的話，我覺得迎合她可能比較明智。一方面，她是個擁有亡夫龐大遺產的寡婦，另一方面呢，她的久病傷殘更讓她既沒有耐性又很容易生氣。&rdo;

&ldo;醫生，謝謝你提醒我們格林夫人的事。&rdo;說話的是凡斯。&ldo;我一直都想請教你：她的癱瘓是屬於哪種型別?&rdo;

馮布朗露出驚訝的表情。

&ldo;呃，下肢麻痺症‐‐兩隻腳和下半身的癱瘓，會因為脊椎和神經硬結的增壓而產生劇痛。總歸一句話，她並不是因為發生意外才導致下半身癱瘓。大約十年前，沒有任何前兆‐‐也許是橫突脊髓炎造成的。我並沒有真的為她做了什麼治療，只根據症狀治治疼痛，儘可能為她減輕痛苦，強化她的心臟功能。一天給她三次六十分之一的馬錢子鹼譯註：一種中樞興奮劑。，照顧她的血液迴圈。&rdo;

&ldo;有沒有可能因歇斯底里症而喪失運動功能?&rdo;

&ldo;老天，不!她沒有歇斯底里的症狀。&rdo;馮布朗說，他忽然詫異地張大眼睛。&ldo;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沒有復原的可能，甚至連區域性復原都不可能。這是組織結構的癱瘓。&rdo;

&ldo;器官也萎縮了?&rdo;

&ldo;沒錯，肌肉萎縮相當明顯。&rdo;

&ldo;非常感謝。&rdo;凡斯說，半閉著眼睛就往後仰。

&ldo;不客氣‐‐馬克漢先生，別忘了，我很希望能幫得上忙。任何時候，只要有我幫得上的地方，請不必猶豫，儘管通知我。&rdo;他向著馬克漢說，又向我們鞠個躬才走掉。

馬克漢站起來伸展雙腳。

&ldo;喂，別忘記有人傳喚我們出庭。&rdo;顯而易見的，他是想用詼諧的態度來擺脫這件案子令人沮喪的陰鬱。

格林夫人接見我們的那種熱誠，可以說是如假包換的虛情假意。

&ldo;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答應一個年老無用的可憐殘廢的請求，&rdo;她拿出她最動人的微笑說，&ldo;雖然我早已習慣受到冷落，也從沒有人關心我想要什麼。&rdo;

護士站在床頭，整理老婦人肩膀下的枕頭。

&ldo;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rdo;她問。

格林夫人立刻換上一張惱怒的臉。

&ldo;你就是隻會問我舒不舒服!護士，你能不能不要理我?老是打擾我。這些枕頭沒啥不對勁，我現在不需要你待在這兒，去幫忙照料艾達吧。&rdo;

護士長長吸了口氣後，靜靜走出房間，扣上了身後的門。

格林夫人回到她先前那種討好的態度。

&ldo;馬克漢先生，沒有人能像艾達那樣瞭解我的需要。一旦這個討人喜愛的小孩痊癒到能夠再次照料我時，那才真是解脫!不過這我可不能抱怨‐‐先生們，請坐。如果能夠讓我再像你們那樣站著，有什麼東西我不能付出?沒有人會明白，變成一個無助的殘廢是什麼下場。&rdo;

馬克漢並沒有依言坐下，等她停下來才接著說：

&ldo;請相信我們，夫人，我們都深深地同情你的遭遇;馮布朗醫生說，你想見我們&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