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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綱腐敗,民生艱難,禮崩樂壞,內憂外患。”
“可哪個朝代不是這樣?各朝各代,治,都只是一時;亂,才是長期的。本朝不也有洪宣之治嗎?然後不就這樣了。”長腳嘆道,“所以,你的出路:第一,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最後或者混個遊擊將軍,跟謝如松一樣風光。你那些金剛羅漢也得善終,結果與現在天天跟你作戰的官軍變得沒有兩樣。第二,那些歷朝歷代響馬盜寇的結果你不是不知道,最終難逃覆滅。如果我是你,只怕也會選第一條。”
“我從來沒想過要投降。而且,我殺了謝如松的親弟弟謝如柏,他與我仇深似海,我沒那麼容易被招安。依你說來,真沒有第三條路?”
“就算你能翻盤,”他盯住鍾秀才的雙眼道,“你想當漢高祖、朱洪武?”
鍾秀才雙目炯炯:“我現在決沒有那個意思,但為什麼不可以想一想呢?前一個皇上,重用閹黨倒也罷了,五十萬大軍去‘出狩’,一狩就狩到瓦剌了。現在這個皇上人並不壞,只是未必肯把江山還給他的老兄,天下大亂,就在眼前。本朝太祖如果沒有離開皇覺寺,不過是個叫花子和尚而已,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
長腳打斷了他:“我相信,我十二萬分相信,如果當今皇上把江山讓給你,你肯定比他們幹得好百倍。可是你死了呢?估計你十有八九會傳給你那寶貝兒子。如果讓他當皇帝,我呸,他長大了要不是個昏君才怪!”
鍾秀才有些訕訕地道:“繼儒這孩子是不像話。我知道他給堤上的鄉親們添了不少麻煩。他畢竟才十八歲……”
長腳擺擺手。鄧況也有些尷尬,三個人相對無語。
過了半晌,長腳嘆了口氣:“你和老鄧都是好人。我不會幫你去殺人。別的事,我會看著辦的……”
就在這個時候,骨骨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瘋了一樣地跑了過來,一臉的汗,那個孩子的臉上還全是血。
自號夜叉的鐘繼儒,也就是吳戈玩雜耍時帶頭在邊上起鬨的那個少年,帶了一大群孩子聚在舊碼頭後面的一片廢墟里。
“黑皮,你今天得了多少?”
一個黑黑的少年老老實實走過來,往夜叉腳下的布袋裡丟了十餘文錢。然後一個挨著一個,有的三五文,有的一兩個銅板。最後一個是年紀最小的骨骨。骨骨沒有斬獲,只好比劃著低下頭。
黑皮道:“你就不會從長腳那兒偷一點?”
夜叉擺手:“你別瞎胡鬧,我跟你們說過,別去惹長腳,那個傢伙鬼得很。”
夜叉快滿十八歲,在這一幫孩子中年紀最大,也最有威望。
大家問:“今天干什麼呢?還去胡家的瓜田偷瓜麼?”
那黑皮涎起臉道:“要不咱們爬到麗芳樓去偷看……”話還沒說完,就被夜叉在頭上打了一記:“沒出息的東西!你要被婊子潑幾次洗腳水才算過癮啊!”
黑皮奮然說:“要不我們今天就去把東門郭四郎他們那一夥給滅了,報小燕上次被搶之恥?”
夜叉想了想,覺得是個好主意。於是十一二個孩子各自抄了些短棍彈弓,他本人甚至在腰間別了柄從肉鋪偷的一尺長的劏豬刀。
他給自己封了個太子少保開國公天下兵馬大元帥的頭銜,黑皮小燕一干人等,都有徵西將軍、平虜將軍之職,就連骨骨,也得了個參將。他們與東門郭四郎一班人結怨已久,兩幫孩子已打過幾次。這一夜,他們悄悄圍到了東門邊的一家祠堂,這是郭四郎他們的據點,卻不見一個人影。
黑皮氣喘吁吁地跑來報告:“***,郭四郎他們去看社戲了!今晚不過四更天肯定不會回來。我們還等不等他們?”
大家覺得很沒勁,嚷嚷著回家。黑皮又說去麗芳樓。夜叉沒打成架覺得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