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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古氏笑道:「崢兒,他們當犯事的是他們自家表小姐,咱們就奈何不了他們?俗話說,擒賊先擒王,你大嫂子張狂,還不是仗了你大伯的勢?看絆倒了你大伯,她還敢不敢再這樣!」
「祖母!」凌雅崢嗔了一聲,雖知道凌古氏是好意,卻著惱她自作主張,忙問:「是誰給祖母出的主意?」
凌古氏笑嘻嘻地拉著凌雅崢的手,說道:「我就怕她們表姊妹兩個合起火來對付你,所以,打聽到你二嫂子的東西,還抵押在當鋪那,就替她贖了回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從今以後,你跟你二嫂子就是一夥的,你大嫂子再翻不出什麼浪了。」
凌雅崢滿心的怨懟就也煙消雲散,瞧著凌古氏滿眼慈愛,聽她自顧自地說著「等我買通了欽天監,給七月的生辰八字,潤色潤色,將來,誰的前程都比不得她大。」
凌雅崢反倒笑了起來,拉著凌古氏的手,給爭芳、鬥豔遞了眼色後,就道:「祖母,是誰引著祖母,將主意打到我二嫂子頭上的?我先前說過,祖母要有事,就去尋二嫂子、五嫂子商議。」
「……壞了你的事了?」凌古氏後知後覺地問。
凌雅崢嘆道:「祖母,大嫂子是冤枉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二嫂子。」方才蕙娘看凌雅峨的眼神,再錯不了了。
凌古氏彷彿捱了一記焦雷,怔怔地愣著,良久,才說:「是她?」
「那是誰引著祖母,想著替我拉攏了二嫂子的?」
「……是你大嫂子,我看你五嫂子不肯求了馬家給你做主,就當她是個沒心沒肺的。聽你大嫂子說得有道理,所以就……」凌古氏懊悔不已,卻嘴硬道:「虧得沒壞什麼事。」
「是祖母收買了言官?」
「啊。」凌古氏露出老態,微微地張著嘴,像是安慰自己般,又說:「虧得沒壞什麼事。」
「……若是那言官,收了祖母的銀子,又去辦其他事,祖母怎麼說得清?」凌雅崢本要避重就輕,免得嚇著凌古氏,但看她還是這般懵懂,就忍不住敲打她兩句。
凌古氏雲淡風輕道:「能有什麼事?放心,皇上不敢拿我怎麼著。」
「……祖母可是打著祖父的名頭,去指令那些言官辦事?」凌雅崢又問。
「啊。」凌古氏心虛地低聲應著。
「那些言官……」凌古氏話音一頓,嘆道:「罷了,祖母放心,我叫三兒去打聽打聽。」
「放心,沒壞什麼事。」凌古氏又重複了一回,半響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就拍著手笑道:「雖你大伯分府了,但我攔著姓穆的,不叫她跟著你大伯走。你沒瞧見她跟著我出門見人時的臉色……妾就是妾,還當她兒子出息了,就能跟著雞犬昇天?」
「……」凌雅崢無言以對,瞧著凌古氏拍手笑,就隨著她說笑了兩句,待莫寧氏那邊來請,打發孟夏、楊柳隨著凌古氏過去。蹙著眉,就坐在搖籃邊,望著七月輕聲地哼著小曲。肩膀上落下一隻手,嚇得一哆嗦,回頭才瞧見凌雅峨不知幾時走了進來。
「六姐姐。」
「想什麼呢?」凌雅峨一笑,將一方蔥綠錦帕託在手上,叫凌雅崢瞧了裡面的金鎖片,就將金鎖片放在七月枕邊。
「多謝六姐姐,六姐姐不去衍孝府吃宴席?」
凌雅峨嘆了一聲,苦笑道:「宴席上少不得提起後繼香火的事,只你三姐姐兒女雙全的坐得住,馨兒受不住先家去了,我也抽空出來——雖膝下有兩個女孩子,但在旁人眼裡,我跟膝下空虛的馨兒,是一樣的。」嘆了一聲,又想自己一對女兒尚且活潑可愛,凌雅崢這七月瘦骨伶仃,比她還要難過,自己何苦對她訴苦?微微一點頭,就要離去。
「六姐姐,方才,我那二嫂子可跟你說了什麼話沒有?」凌雅崢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