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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祤意外地挑了下眉,沒想到孟堯的心胸竟這樣狹窄,那他對那時處處無理的自己,不可不謂是寬宏大量了。也難怪這孩子說話時總是顯得格外小心謹慎,原來是怕自己哪句話哪個字說得不對便丟了性命。闕祤又看了看他,覺得這孩子也頗為可憐,語氣不由放軟了些,&ldo;在我面前沒那些個避諱,想說便說。&rdo;
龐志浩被長寧宮的人威脅著送進這裡,孤立無援,本是十分害怕的,還以為被闕祤認出後就死定了,沒想到竟還能有這樣的轉機。尋教裡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只有眼前這個,是從前匆匆見過又匆匆分離的&ldo;熟人&rdo;。他不是個有主意的人,膽子又小,只要有個人能讓他覺得可以依賴,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靠過去。就像是這一刻的闕祤,他淡淡的一兩句話,就讓這如履薄冰的少年忽然有了踏實的感覺,恨不能將眼下所有的煩惱事都交到對方手裡,讓他去替自己操心。
在這少年眼裡,闕祤恐怕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上天派下來救自己於水火的神仙。龐志浩傻愣愣地看著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只覺闕祤不僅長了一張神仙才會有的臉,連身上都要散出仙氣來了。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蹭了小半步,委委屈屈地紅著雙眼問道:&ldo;那……大哥……&rdo;他含糊地喚著,偷眼去看闕祤的表情,見對方沒有任何不悅,才又微有些歡喜地繼續說下去,&ldo;您說我還能活著回去,見到我爹孃麼?&rdo;
&ldo;往後的事我不知道,&rdo;闕祤卻也不給他希望,&ldo;既然還活著,那就且帶著那點盼頭,活一日算一日吧。&rdo;
龐志浩似乎沒聽懂他的話,卻也沒追問,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又問道:&ldo;我聽教主那日的意思,可是要對付孟堯?等他殺了孟堯,如果我想離開尋教,他會不會同意?&rdo;
&ldo;教主怎麼想,就不是我們可以隨便猜測的了。&rdo;闕祤揉了揉仍是不大舒坦的胃,剛站起來,身體就晃了兩晃。
龐志浩忙伸手扶住了他,&ldo;大哥,你不要緊吧?&rdo;
闕祤下意識地拂開他的手,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鬱子珩‐‐如果換作那個人,自己大抵不會是這樣的反應。他輕輕皺了下眉,道:&ldo;沒事,這兩日睡得多手腳不聽使喚了,走走就好了。&rdo;
這個時候,議事差不多該結束了,按說歇了兩日,自己也該去和風軒同鬱子珩一起練功了,但……
那日鬱子珩離去時應該是動了氣的,這兩天沒出現,顯然是氣還沒消,那自己還是少去惹他心煩為妙。
龐志浩被他躲開了,便識趣地沒有再扶上去,跟在他身後往樓下走。闕祤這兩日身體不舒服的事在聽雨閣伺候的人都知道,龐志浩便又擔心他走得不穩會從樓梯上摔下去,雙手便一直張開來護在他兩側,以便出事的話可以及時拉住他。
闕祤自是察覺了,淺淺笑了笑,沒有拒絕他的好心。
可才下了樓,他的笑便僵在了臉上。
&ldo;哎呦!&rdo;闕祤腳步停得太急,後頭的龐志浩差點一個收不住撞在他背上,退時絆上了臺階,一屁股坐了下去,&ldo;大哥,怎麼不走……&rdo;他肩膀一抖,話音卡在了嗓子眼裡,慌裡慌張地爬起來,又恢復了先前怯懦的模樣,&ldo;教……教主……&rdo;
鬱子珩站在聽雨閣門前不遠處,視線在他二人身上來迴轉了幾轉,才緩步走過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