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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對那天發生的事，阿染直到此刻仍記憶猶新。
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後，他收到了一個食盒，八角的，不大，經常用來放點心的那種。
說到這裡，阿染打了個寒顫。他攥緊拳頭，身體顫抖，喬相思想去抓住他的手，可阿染深吸一口氣，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那個時候，他以為是誰送來的吃食。開啟食盒，迎面便是一陣白色的霧氣，在炎炎夏日裡分外清涼。
食盒內鋪滿冰塊，透過霧氣，阿染隱約看到冰塊上，攤著一片圓形的、紅白相間的什麼東西。
霧氣散去，他清楚地看到了食盒內盛放的物件--
那是一張臉。
一張完整的，被生生剝下來的，沾著血的臉。
程哥的臉，正攤在盒內，空洞地瞪著他。
&ldo;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rdo;阿染垂下頭，捂住臉，悔恨地重複，&ldo;如果我沒有答應他，他就不會死。&rdo;
可阿染又能做什麼?
他什麼也做不了。
&ldo;那之後，我就被嚇得生病了，醒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rdo;阿染繼續道，&ldo;大夫說，我的眼睛是被毒氣燻的。可毒氣在哪裡呢?事後我才想起，是食盒裡的冰塊。&rdo;
--隨著冰塊的融化，那張臉皮被毒液浸透，化得無影無蹤。
&ldo;關於這件事，我沒有聽到任何訊息。大家都以為他是喝醉酒掉到河裡淹死了，只有我知道，他是因為我而死。&rdo;阿染黯然道，&ldo;如果我當時勇敢一點就好了，至少還能留下點什麼，不會讓他屍骨無存……&rdo;
喬相思心說難道這小子還想救下那人的臉皮?眼睛被霧氣一燻都變成這樣，也不知是什麼毒這樣厲害，真要上手去碰，就算運氣好保下小命，現在阿染估計也只剩一隻手了。
&ldo;從那之後我就知道了，他說的是真的。&rdo;阿染道，&ldo;可我真想不明白，蔻丹為什麼這樣恨我。後來我才漸漸想通，一定是蔻丹已經沒了，我的朋友已經死了，現在那個披著他皮的傢伙，是從地獄裡來的惡鬼。&rdo;
阿染講完了，喬相思久久沒有開口。
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兩人誰都沒有胃口。阿染起身收拾碗筷，卻被喬相思拉住了手。
&ldo;手這麼涼。&rdo;喬相思挑眉，眯起一雙桃花眼，斜斜地望著他，&ldo;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現在就信守承諾，先教你一招。你好好學，以後用得上的。&rdo;
&ldo;是什麼?&rdo;阿染一下子想到了正事，忙洗耳恭聽。
&ldo;你是不是覺得冷?&rdo;喬相思起身，與阿染面對面站著，他比阿染高，略一低頭，就能清楚地看到阿染濃密而纖長的睫毛，&ldo;你平時覺得冷，會怎麼做?&rdo;
阿染做了個將手抄進袖子裡的姿勢。
&ldo;不對。&rdo;喬相思失笑，貼近阿染，低聲道，&ldo;你要對客人撒嬌，說你很冷，要抱著才行。&rdo;
&ldo;哦。&rdo;阿染若有所悟。
&ldo;你現在學一個我看看。&rdo;
相思這張臉太過漂亮，靠得這樣近，阿染看得腦袋發暈，又不好意思，琢磨半晌，方低聲嘟囔道：&ldo;公子，我冷。抱抱我，好麼?&rdo;
&ldo;好。&rdo;喬相思答應，上前一步，輕輕將阿染擁入懷中。
這是一個很溫暖的擁抱。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