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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從醫院出來,天已經很黑了。米堯的臉已經讓醫生擦的差不多,柳謐也胡亂的洗了把臉,只是眼睛還是腫的。
&ldo;劉錦揚可真狠,他是不是想打死我啊?&rdo;
&ldo;你也夠了吧,&rdo;米堯的聲音因為鼻骨骨折而聽起來有些悶,&ldo;不好那麼損的,得饒人處且饒人,非要戳人家的疤痕。&rdo;
柳謐一甩辮子,&ldo;誰讓他說我的?&rdo;
&ldo;你就是個不吃虧的。這樣不好,將來可能要吃大虧的。&rdo;米堯說。&ldo;這話你敢當著你爸媽說嗎?還不是得挨剋?&rdo;
其實劉錦揚父親的事,柳謐也不完全知道,只是劉錦揚的父親是管城建的,自己的父親沒有下海之前曾經是他的同事,偶爾聽來家裡的阿姨們說的,她也就跟著說。她家教嚴,要是讓父母知道了,肯定說她背後亂嚼人舌頭。
&ldo;那他還打了你呢。&rdo;
&ldo;領領情好吧?他那是要打你。&rdo;
柳謐把米堯的一條胳膊往懷裡一抱,&ldo;打我就是打你。&rdo;
米堯本來在仰著頭,聽了這句話,扭過頭。夜色溫柔,她低著頭,一縷頭髮中的幾根頭髮梢兒粘在臉上,另外的隨著風微微搖著。他伸出那隻手,摘了她臉上的頭髮,看著那哭的有些腫了的眉眼,&ldo;傻瓜。&rdo;他輕輕叫著,氣息微微噴在了她臉上。
她下巴擱在他肩上,&ldo;我不管啦,我就是傻。&rdo;
他咕咕笑著,環抱著她,兩個人第一次離的那麼近,近到互相能感受到對方的心在一跳一跳的。
年輕的心,跳動的就是有力量。
那件事最終沒有告訴父母實情。米堯說自己打球時不小心被球打了,柳謐送自己去醫院,怕父母擔心,所以就說了假話。柳謐躲在米堯身後,都不敢看自己的父母,連晚飯也沒吃就回房間了。
自那以後,她見了劉錦揚繞道走。不是怕的繞道走,而是故意當著他的面趾高氣揚地繞道走,一幅不屑與之同路的樣子。終於有一天,劉錦揚與她狹路相逢。她往左走,他就往左堵;她往右走,他就往右堵。她不得不停下來。兩人面對面。
&ldo;你要幹什麼?&rdo;她問。
他看著她。
&ldo;你要幹什麼?&rdo;她問了第二遍,聲音提高,但心裡忐忑。
他還是不說話,忽然把手伸向她的肩膀,她趕緊往後一退,雙臂緊緊抱住自己,&ldo;你要幹什麼?我要叫人了!&rdo;
他忽然一笑,手上多了條小蟲子,舉在盛夏的陽光中。
&ldo;那條路上國槐多,這種蟲子多,以後別走了。你頭髮長,掉頭髮上,不好。&rdo;他的口氣說不上是促狹還是什麼,神色似笑非笑。
柳謐明明心裡害怕,臉上卻裝出一幅不屑的神氣,&ldo;不用你多管閒事。&rdo;
劉錦揚把蟲子沖她彈出,蟲子直直的射了過來,把她嚇的嗷了一聲,抱起了頭,聽劉錦揚哈哈大笑,&ldo;小樣兒,和我裝。&rdo;
柳謐惱羞成怒,&ldo;死不要臉。&rdo;
劉錦揚定定地看著她,&ldo;柳謐,老子喜歡你。當然,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小白臉。但你信不信那個小白臉靠不住?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rdo;
那時候是高二、高三?沒想到,一語成讖,幾年後,柳謐就感受到了這句話,雖然在今天以前,她從來沒有記起這個場景。
柳謐沒有捧著茶杯,沒有接話。劉錦揚打了個電話,一會兒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