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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方如同一隻終於露出獠牙的惡狼,不滿足於一城一地的收穫,不將張遂銘的地盤如數盡吞,這隻惡狼絕不撤退。
事實證明,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面前,紅巾軍不存在任何仁厚之心。張遂銘盤踞江浙富饒之地多年,紅巾軍早已派許多探子潛入要地進行打探,此次會盟是為更深地探探他底細,見他戰力不如己又防備極弱,燕昭幾乎是毫不猶豫就下達當晚發動進攻的命令。
至於開戰理由?
這種東西,事後去想就好了,贏家才有說話的權力。
燕昭不再是那個因為義憤而在南譙冒然起兵的青年,紅巾軍這兩年多的逐漸壯大和幾次逢危,讓他深深明白在這個亂世,過硬的拳頭才是生存的根本,沒有拳頭,就沒有說話的權力。而張遂銘的安於現狀、不思進取,讓他看見這個曾經稱霸一方的土皇帝即將到來的末日,而伊崔隨後轉告他,顧朝歌診出的張遂銘身體的問題,則讓他信心倍增。
趙南起領陸兵從後方發難,逐步佔據一城一地,如同碾肉的巨石緩慢傾軋過每一個曾屬於張遂銘的重鎮,燕昭則親自領兵在前方擾亂張遂銘的部署。至於褚東垣的水軍,恐怕是整場戰役中最讓張遂銘料想不到的地方。
突然發難和快速進攻意味著戰線拉長,進攻方難以前後彼此照應,張遂銘本來打著從中間截斷趙南起和燕昭聯絡的策略,欲先從糧草供給線下手。誰知道此次紅巾軍竟然未使用一貫穩紮穩打的糧草供應策略,他們只給趙南起派糧,至於燕昭的軍隊供給,全靠一個字——搶。
以戰養戰。褚東垣的水軍在太湖流域各大水系之間,如蛇一般靈活遊走,不以佔據某地為己任,而專門揪住張遂銘軍隊的糧草屯集重鎮突然發難,上岸突襲後,搶了糧草就跑,張遂銘想派水軍去追都追不上。
燕昭軍的補給,就來自褚東垣的水軍。每一次迅猛的突襲和搶掠都來自前期詳實無比的探子情報,而燕昭在進攻太湖流域沿線重鎮時,褚東垣的船隊從船上給予的策應,尤其是火藥和燃火箭對城牆的輪番攻擊,堪稱精彩。面對如此滑不留手的褚東垣,張遂銘氣得幾近暈倒,日進三碗獨參湯都無用,對手下諸將下了死命令,務必割下褚東垣的人頭來見他。
命令是下了,但是去哪裡捉他?畢竟水上不比陸地,廣袤無邊而且駛過無痕,只要有糧,褚東垣可以隨意選一個偏僻的水域躲上三四個月,張遂銘的水軍根本拿他沒辦法。為今之計,居然只有祈禱天氣快點變冷,然後下雪,下大雪,能封住河面的那種大雪。可是,江南的水估計百年也難被封凍一次,這種祈禱實在不切實際。
望著茫茫的銀白太湖水,張遂銘旗下幾個水軍將領都一籌莫展,他們深深感到了恐懼。對方有備而來,對己方瞭解甚多,而他們的探子對紅巾軍的理解,還停留在穩紮穩打的行軍風格、來自後方的穩定補給、不屠城不搶掠的軍隊守則,這些老掉牙的情報,根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水陸聯合攻擊,搶掠軍屯,以戰養戰。
這……這哪裡是他們所設想的溫順大貓,根本就是一隻……豺狼!
打不過,要不要跑?要不要投降?省得、省得被日益暴躁的張王斬首抄家……
當這片富饒之地狼煙四起的時候,顧朝歌正在一個小城中給傷兵正骨。
這是紅巾軍的後方,這座小城在七日前剛剛被趙南起佔據。因為靠近水港周圍又良田眾多,在褚東垣的命令下,護送顧朝歌回揚州計程車兵們,選擇在這裡稍作停歇進行補給。
同樣,因為這裡較為良好的地理條件和資源優勢,趙南起將拖累行軍速度的大量傷兵留在小城。這裡成了臨時的傷兵營,隨著傷兵一同留下來的醫官不停地在各個用木板搭建的簡陋病床前穿梭。顧朝歌揹著她的竹箱籠走進這片臨時劃就的傷兵營時,當即便決定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