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侯朝宗心中暗生悔意,先前為了一時高興,寫下這篇文章,文學的確夠得上是佳作,立意嚴正,拿出去也沒什麼丟人的,甚至於還能出一番風頭,但是這個風頭出得卻很沒意思的。
因為文中既要為吳次尾自辯,總免不了要影射到一些人,這些人大部份雖已隨著魏忠賢而垮臺了,但也還有一些仍然居朝任事的,吳次尾可以放開口罵他們,因為這位老先生已是有名的霹靂火,罵人也出了名,更不止這一次,捱罵的聽過也算了,但自己卻犯不著去無端開罪這些人。
想了一下,他才道:“次尾,我是為了替你想辦法補漏子,才寫了這篇文章,你可以刻了送人,多幾個人看到,對你的事情有利,但是千萬不可說是我寫的。”
“為什麼?如此佳文,我豈敢掠美。”
朝宗道:“本來誰具名都沒關係,但是阮大針剛跟我過不去,我這樣做了,就是銜怨報復了。”
“那也沒關係,阮大鬍子如此可惡,你就是痛罵他一頓,也沒有人會認為不妥當的。”
朝宗道:“你可以,我不行,我上面還有老父,他如果知道了我在南京以文字洩念,一定會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他老人家一直訓誡我做人以溫和敦厚為尚。”
他很懂得講話,搬出了父親的教訓,使得吳次尾也沒話說了,雖然有些人不同意這溫和敦厚的處世之道,但總不能叫人違背堂上嚴訓。
所以吳次尾只有道:“既是你家老太爺有過那種訓示,這篇佳文只好便宜我了,但是我一定要把它刻了散出去的,我認為這是我們復社的文獻之一。”
只要不扯上自己,朝宗倒是不加反對,再者,私心之中,究竟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夠廣為流傳的。
這件事要辦就得趁快,吳次尾必須趁著自己臉上的浮傷猶新,趕緊到太學裡去呈上自訴狀,由學師邀請當地德望俱著的前輩,公開地宣示懲處,才可以搶先一步,遏阻阮大針的反擊,所以他立刻著手恭書繕寫,一面也把稿子拿去找快手的工匠刻了。
文章到學堂裡,刻本也已散發到南京各處了。
阮大針在夫子廟大成殿前捱打的事,早已傳遍了南京,成為最熱門的談話資料。
大部份的人都為這件事拍手叫好,但也有人替這些復社計程車子擔心。
阮大鬍子的陰險狠毒也是眾所周知的,無風且起三尺浪,更何況是打了他。
阮大針雖然被革職永不錄用,但是他的潛勢力仍在,交往的人裡面,仍不乏顯赫有力之士,他的反擊也仍然有力。
就在大家都在靜候事態發展之際,吳次尾的自訴狀不但遞到了學堂裡,也散到每一個人手上。
這一篇血淚文字在人心中激起的影響是很大的,有很多耆宿元老,立場一向超然,初時對太學生員在文廟揮拳打人之舉頗不以為然,紛紛要座師祭酒王老師嚴懲為首的生員。
王老師正感為難,他在私心中是偏向於吳次尾他們的,但是他的立場卻不容偏袒那一方,而那些宿儒們的要求又不能不理。
吳次尾的訴狀遞到,他順理成章地在明倫堂上審理這件事,自然也邀到了那些老前輩們列席。
那篇文章已經引起了共鳴,再加上吳次尾的慷慨的陳詞,打動了人心,所以局勢一轉為有利。
果如朝宗所料,大家對吳次尾的激動十分同情,王老師藉機會作成判決,吳次尾舉止失儀固屬不對,但姑念情出義憤,且事後亦知悔悟,從輕發落,罰掃除大成殿一個月,不可再犯。
阮大針在家裡先看到了那篇自訴狀,已經感到不妙了,他知道上面說的那些理由,都足以證明自己有該萬死之罪……這一點阮大針倒不會擔心,朝廷已有判決懲處,不會翻案再審的。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