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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的莞爾淺笑中吐露…
於是…剎那間…似乎…無可到達而到達了…
“不可得…”…“得”…在這唯一之中……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呀…
一隻密封的玻璃罐裡裝滿了細沙,細沙在罐子裡兀自流動。
可無端端地,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心思在運動的相交面上產生,並不斷在這看似是運動相交之處對著面前運動的細沙源源生起…
心思在這看似實有的生起處認之為界,對面的成了所謂“世界”,這面的成了所謂“自己”…
隨即,心思在痴迷執著間被它無端自生的“以為”死死抓住,它以為自己看見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抓住了什麼、確定了什麼,由此,這無端便成了一切的開端,並在它自以為鑿鑿見到的一切中完全隱去了自身的無端…
可它自以為得到、抓住、確定的一切跟那細沙有什麼關係?
細沙還是細沙,細沙並不會理會,也無法理會這種“以為”,細沙依然是細沙,依然自行流動。
可這樣一來,對著細沙某種一時一地的情形而生出、卻被那“以為”當成是細沙的客觀事實乃至客觀法則的種種確鑿認知,及至那種對科達比那西人而言最為重要、呈現為“得到”的“以為”就靠不住了。
“以為”不但就這麼無端讓由它生起的種種“心思”有了看似能夠賴以成立的“開端”——或者更確切地說——“有端”,也由此讓“心思”生生落入它本想得到、本想抓住、本想確定卻終究得不到、抓不住、無從確定的痛苦之中。
一切——乃至這“以為”本身——無視這“以為”而發生著,那“以為”所“以為”著的、以看似客觀現實的面目出現的一切,不會有意肯定這“以為”,也不會有意否定它,只是任由它自以自為——它從來都只能、也只可能如此。
可“心思”除了“以為”別無可依,它不止不休地死抓著那本自起於無端、帶著被它必須視而不見、卻又先天必然不可彌補的隙漏、終究註定破產、卻又終究只取決於它自己想怎麼以為就可以怎麼以為的“以為”。
於是它便在那不眠不休又隙漏不止、卻終究只可能依靠它同樣隙漏不止的同類來堵漏的“以為”中,自受著不眠不休的煩惱與痛苦。
這“以為”從來和本該是它賴以成立之前提的細沙沒有任何實質關係。
可“以為”又只可能把它的一切全都寄託在這本子虛烏有的關係上,或者說它必須讓自己相信兩者是必然聯絡在一起的——乃至它從來都不曾想到過這兩者是全然不同一的。
就這樣,“以為”兀自以為著,在痴執中即便苦不堪言也不得不別無選擇、更別無可依地“以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