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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之後，王翦率數十萬之眾大破趙軍，殺趙蔥，然後急攻邯鄲，邯鄲失守，虜趙王遷。赫赫的趙國，至此終於滅亡了。秦王政親自入邯鄲接收。

趙國亡國以後，趙王遷僥倖沒有死，被秦人流放到陝西以南的漢中，每天像李煜一樣思念故鄉，作山水之謳（&ldo;一江春水向東流&rdo;之類的），聞者無不流涕。不知他心中對於李牧，是否有悔悟。

148、荊軻

荊軻在我們的遙想中，屬於&ldo;冷酷硬漢&rdo;型的大俠，在趙國滅亡後不久，荊柯在易縣的易水河畔，離開燕國，提一隻匕首，赴強秦行刺。

荊軻身後，站著環眼蒜鼻的古代&ldo;馬加爵&rdo;‐‐秦舞陽先生，這傢伙十幾歲就能殺人，所以能充當刺殺助理，手裡端著一個木匣子。身旁流動的，正是秋天的易水河。匣子裡邊裝的，是樊於期可憐兮兮的人頭。

給這&ldo;刺殺二人組&rdo;餞行的，是太子丹及其賓客，都穿著白衣白冠，是給死人送葬的打扮，為給荊軻催死呢‐‐不要逃跑或者活著回來啊。

荊軻的農貿市場好友高漸離，也來了。他從後背取下自己的小提琴‐‐也就是&ldo;築&rdo;，我在博物館看過，樣子和小提琴一樣，就是肚子瘦得多‐‐置於白石之上，取了一個彎曲的尺子，敲擊&ldo;小提琴&rdo;（築）上的弦，曲調悲涼。荊軻和著築聲而歌，賓客聞之，無不悚然垂淚涕泣。

荊軻是怎麼唱歌的呢？‐‐古人唱歌跟現在不一樣，特點是幾乎聽不出什麼詞兒。它要求&ldo;聲中無字&rdo;，吐字完全融合在樂曲中，聽不出具體的字。還要&ldo;字中有聲&rdo;，就是每個字要拖長了聲變幻著調子唱。總之，你根本聽不懂他在唱什麼。

接著，荊軻開始唱到了副歌‐‐所謂副歌，就是前面唱完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最後反反覆覆的幾句很容易流行傳唱的段落。比如&ldo;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怎麼飛•••也飛不高～～&rdo;之類的。

荊軻這回唱的副歌，終於被大家聽清楚了，而且跟我是一隻小小鳥一樣，非常高昂，是所謂：&ldo;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rdo;

就是這兩句，來回重複，慷慨悲昂！

當此之時，易水河畔，白衣勝雪，烈士高歌，秋風橫貫，眾人無不瞋目裂眥，怒髮上沖冠。

荊軻引吭高歌已畢，痛飲一杯，傲然轉身，挾秦舞陽登車而去，萬裡長空秋林，荊軻終已不顧。

荊軻、秦舞陽，這個刺客二人組，最後一次看見日出是在公元前227年某個秋日。金色迷離的陽光從巍峨的鹹陽殿角徘徊升起，文武百官和列國使節盛集兩列。荊軻的腎上腺激素開始分泌，秦舞陽的力比多也開始比較多起來。

兩人在宣呼聲中登上大殿的臺階，偷眼向殿上看去，殿上正是 terator秦王政。他腦袋上帶著冕，像個博士帽，坐在漆器塗彩的几案之後，胸前抱著劍。

&ldo;刺客二人組&rdo;中的秦舞陽先生，突然臨時掉鏈子了。他看見秦王政長劍拄頤，高坐在几案之後，威武嚴厲。殿下武士，執戟者甚眾，又都是彪形大漢。秦舞陽嚇得臉色蒼白、牙關緊咬、嘴唇發紫、渾身戰慄、小便失禁！

秦國群臣看了，十分詫異。軻回頭一看，對秦舞陽微微一笑，示意其鎮定，然後跨步對秦王政說：&ldo;下臣的副使情商不高，是北番蠻夷的邊鄙之人，沒見過大世面，請大王原諒，允許他捧物而上，完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