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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轟然關閉。
力道之大讓門框都抖了抖,落下一點舊舊的灰。
陸贏川挑眉,心情微霽。
又皺起眉頭,朝窗外望去。
窗外,暮靄沉沉,無星無月
臥室裡,趙予安撲到床上,用被子矇住頭。
一陣徒勞的拳打腳踢後,她坐到書桌前。
她的房間不大,卻收拾的很規整。到處都是舊物和剪紙,還有很多碼的整整齊齊的小箱子。
像是隨時會被主人打包帶走。
書桌前,有一個紅木相框,有些焦黑殘缺。因為經常被摩挲,已經有了淡淡的光澤。
趙予安用袖子擦了擦父母的合照,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放下。
又拿起另一個相框。
女人五官濃麗,輪廓分明,很美。
她和藹的看著趙予安,神色溫和,彷彿一開口,就能輕喚:「安安……」
一時間,她的臉和門外男人的臉重合。
塵封的記憶也如開閘的洪水,洶湧入腦海。
「陸姨。」
心尖上最嫩的地方,被刀子狠狠紮了一下。
苦苦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決堤。
趙予安捂住臉,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從指縫裡顆顆滾落。
是夜。
街邊小販還在賣著夜宵,熱氣騰騰的煙火氣驅散了秋夜的涼意。
陸贏川從好街坊菜市場掀簾出來時,不可避免的帶了一身肉膩腥氣。
他卻毫不在意,雙手插兜,四下打量,慢慢走著那條回家的路。
路過趙予安家舊址的時候,陸贏川停了一下。
幸福裡小區保安亭。
老張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鍛鍊的很壯實,但眼前的年輕男人卻讓他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搓了搓手,滿意的看著微信上到帳的數字,把手機收進口袋,努力回憶道:「你說的那家住戶,搬走後是有一個人來找過幾次……」
「他長什麼樣?」陸贏川不動聲色。
「中等個子,拿著酒瓶,一身酒氣,走都走不直……」老張努力回憶,突然想起:「他今天也來了,還把快遞站旁邊的一紮舊箱子扛走了,去那個方向了。」
廢品回收站門口。
空氣中透著一股發黴的餿味兒。
陳文強罵罵咧咧的拿著幾張零鈔,將一袋骯髒的冰水敷在粗壯的手臂上。
上面有一圈整齊渾圓的牙印。
「臭婊子……」他嘟噥道,發洩似的抬起腳想將路邊撿球的小男孩踹開。
小男孩渾身髒兮兮,呆呆地抱著皮球,看著那一腳從天而降。
關鍵時刻,他被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把薅走。
「嗷!」那一腳彷彿踢到了石頭,陳文強抱著腳痛呼。
「趙予安是你打的?」
「誰?你說那死丫頭……」
陳文強沒能說完,臉上就重重捱了一拳,又一拳。
拳拳到肉。
「別打了!別打了!」陳文強跪到地上,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看到還有一顆牙,瞬間酒醒了一半。
一個酒瓶在耳邊爆裂,他鬥雞眼狀盯著直逼自己喉嚨的酒瓶,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有事,有事好商量……」
「滾,越遠越好。」
陸贏川看他的眼神跟看一隻死豬沒有區別。
他將酒瓶又朝醉鬼的喉嚨頂了一下。
聲音漠然瘮人:「再動她一下,你的下場會和這個酒瓶一樣。」
黑夜中,酒瓶碎裂的聲音擲地有聲。
遠處,一輛警車呼嘯而過,傳來警笛的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