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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眼睫下染上一點淡青。聽罷衛川的話,他的神情沒什麼波瀾,只言簡意賅道:
“不用。”
虞棲枝嫁給別的人?裴璟倒是從沒想過。
她從前的未婚夫,既然死了,於他來說,就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死人,不值得耗費一點精力去查。
更何況,婚約由長輩既定。
裴璟不相信虞棲枝能對一個村夫俗子產生什麼深刻的情意。
他閉了閉眼,思緒回味起與虞棲枝昨夜的種種,勾唇淡笑了笑。
……
自白雲寺一別後,虞棲枝和周婉娘又相約了幾回。
周婉娘初到京城,與其他的貴婦人未有多深的交集,多是邀虞棲枝陪她添置當季新衣,胭脂水粉之類。
這日,虞棲枝與周婉娘茶樓作別,回去路上,虞棲枝一行人經過京兆府,忽而被一陣喧鬧聲吸引了注意。
是一名婦人在京兆府前吵著要求見侍御巡使,遭衛士驅趕。
虞棲枝下意識覺得此人眼熟,讓馬車停下。
“我的夫君死了!被沈家的人縱馬撞死了!京兆府不管此事,那就讓我見侍御巡使!”
“民女求見侍御巡使,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見??”
京兆府衛士奉了命令,將婦人架到了街道旁遠遠的空地上,不讓她再於官府門前喧鬧。
“霍秋?”虞棲枝認出了眼前的女子,她上前,想要將人攙起。
京兆府衛士將人遠遠架開便離去,霍秋心中哀慟,無力委頓在地,聽見身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遲緩抬頭:“你是…阿瀠?”
“阿瀠,真的是你?”
虞棲枝在洛縣是從小漂亮到大的,容貌沒什麼大變化,霍秋很快就將虞棲枝認出了。
“阿瀠,”霍秋哽咽兩聲,面對曾經親近的同鄉之人,還是忍不住泣不成聲:“阿瀠,陳二他死了,被沈府的兩個公子哥騎馬撞死了!”
她與丈夫陳二在洛縣本也能過得溫飽,兩人背井離鄉來到長安租下鋪子做些小買賣,是丈夫說想讓他們的日子過得更好。
明明昨日還是好端端的人,一日不見便是天人永隔,霍秋大慟之下報了官,官府卻只是草草了事。
偏生又叫霍秋看見,沈府肇事的兩個公子,毫髮無損地從衙門裡出來,依舊是前呼後擁。
其中一名小公子神色不耐說了句真晦氣,邊上的人很快又哄起他來,與他談論起今夜去何處消遣散悶。
她的丈夫死了,肇事者卻逍遙自在,這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聽了霍秋斷斷續續的哭訴,虞棲枝從圍觀眾人的隻言片語中,也逐漸拼湊出了官府對待陳二之死的事。
對虞棲枝來說,陳二與霍秋,二人都是她昔年舊友,是屬於洛縣的記憶中的一部分。
陳二的死,也叫她口中苦澀,心底發沉。
沈府是高官貴戚,京兆府無所作為,要讓肇事的兩個小公子得到應有的懲罰,或許真要如霍秋所說,將此事上報給侍御巡使。
看著哭得淚人一樣的霍秋,虞棲枝心中不忍,出言勸慰:“霍秋,你先回去休息,此事需得從長計議,我……”
“從長計議??”
虞棲枝的低言勸慰引燃了霍秋的心頭火,她止住哭泣,猛地抬頭看向虞棲枝,視線又轉向虞棲枝身後的華貴馬車。
再片刻之後,霍秋瞭然地冷笑出聲。
從前在洛縣,封家的小少爺封青凌對虞棲枝是多麼的好。那時她們所有人都篤信,虞棲枝與封青凌是一定會結為夫妻的。
封家慘遭滅門,霍秋親眼瞧見,虞棲枝呆坐在封家雪地上,哀慟到口吐鮮血,任憑別人怎麼拉都拉不走。
那時霍秋還以為,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