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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咬的?」
「我不記得了。」
「那你現在還疼嗎?」
灃灃搖頭,「早就不疼啦。」
言笑哦了聲,隨即在他的傷疤上用力一摁,「那我這麼摁住你的傷口,會疼嗎?」
灃灃面色如初,再次搖頭,「醫生說癒合後的傷口是不會疼的。」
言笑哦一聲,又問:「那你現在怕狗嗎?要是有狗突然突然衝到你身邊,你會逃走嗎?」
趙荷香是個急性子,見她刨根問底,忙不迭將孫子拽回到自己身邊,「你提這個做什麼?咒灃灃呢?看灃灃看給你嚇的,臉都白了。」
回想起孩子被狗咬傷那一幕,她仍心有餘悸。
言笑默了兩秒:「對不起。」
這聲是對著灃灃說的,至於趙荷香,她是一點歉意都沒有,相反在對著她說話時,語氣又變得冷漠刻薄不少。
她把話拐了回去:「提這個能做什麼?當然是為了用一個淺顯易懂的例子告訴你,你剛才拿八卦談論的那件事和被狗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質,以後可別自作聰明地混淆了。」
趙荷香脖子一梗,「哪不一樣了?」
言笑沉默了會,淡聲說:「被你拿來當談資那事不管過去多久,對那女生來說,都是會痛的,所以它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被你們放在飯桌上這麼明目張膽地談論……你們沒有那種資格,也沒有道理去評判她髒不髒。」
她看過去,表情冷到像淬著一層厚重的冰霜,「以後你還是把嘴管牢的好,別讓別人看了笑話,省的說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無知。」
她的嗓音沒有收,其他正在閒談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約而同地停下,齊齊看去。
趙荷香臉色陰沉,無遮無攔道:「再無知也比你這個不檢點的人好!未婚,也就你們這種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家庭乾的出來!」
氣氛降至冰點。
沒人出面,生怕染上一身腥。
高嬸一方面覺得這是別人的婚禮,不能鬧得太難看,另一方面又覺得趙荷香這話說的實在難聽,導致她在勸架調和跟替言笑說話中搖擺不定了好一陣。
無言對峙的數秒,言笑腦海中閃過成千上萬種選擇,最後定型的只有兩個選項,持續性地口無遮攔,又或者就此退場,保留最後一絲體面。
言笑選擇了後者,一面在心裡慶幸不帶言出來,是個正確的決定。
趙荷香沒想到不久前還咄咄逼人的刺頭突然就像被扎破的氣球,在半空左右晃蕩後,歇成了軟塌塌的氣球皮,一言不發地留給他們一截消瘦的背影。
這讓她產生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一半的怒火就那樣悶在胸腔,騰騰燃燒著,燒到心肺都痛了。
回到家,言笑的氣就沒了,任督二脈就像被同時開啟了一般,靈感源源不斷地湧了上來。
藝術源於生活這話說得果然不假。
在刪改細節的過程中,她還將自己過往的一些經歷套用到男主母親身上,升華了痛苦本身的價值,這也是她對自己人生進行的二次販賣。
然而這次陷入回憶的時間實在有些久,久到還讓她想起了年少時無數次躲在被窩裡低聲啜泣的畫面。
她騙了言文秀,她不是沒想過要去找她的親生父親,她只是沒法去找,那時她的力量還太單薄,只夠用來詛咒他,咒他過得比她們糟糕萬倍,最好在哪個地方死了殘了。
狹小的房間裡燃著一根香薰蠟燭,言笑在搖曳的光影中,不斷被毀滅,被重塑,被切割成支離破碎的方塊,再被重新拼湊起,以一種近乎自虐的形式豐富了她理想中的劇情。
到最後,她的四肢全是粘合劑的痕跡。
兩小時後,言笑將十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