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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更能體會到缺失的父愛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造成多大的影響,言出會將對父親的期待轉移到他身上,能理解。
可理解歸理解,在被人當成替代品後,說心裡沒有一點彆扭感是假的,宴之峋抿直了唇,維持了數分鐘的沉默,然後才抬眼看向又開始玩水的言出。
他的面板白皙細膩,五官精緻漂亮,鼻子和嘴巴像極一個人。
搜腸刮肚一番,腦海中的影像最終定格在宴臨樾上。
宴之峋頓了很久,久到雙腿發麻。
先前所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在這一刻順利解開,包括宴臨樾為什麼非要他住到這地方,臨走前又問起言文秀外孫的事。
原來他就是那位拋妻棄子的狗蛋。
同作為被宴臨樾傷害過的人,宴之峋看向言出的眼神,從煩躁不耐變成同情憐愛,連帶著給他穿衣服的動作都輕柔幾分。
回到臥室,宴之峋拿上手機去了北面儲物間,嘟聲響了不到三秒,切換成宴臨樾亙古不變的清冷嗓音:「什麼事?」
宴之峋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道:「這纏人精是你的孩子?」
「你在說什麼?」
「在說房東的外孫。」
時間在無聲的環境裡顯得拖沓又冗長,宴之峋的心率一直居高不下,底下陸續有車輛經過,光來了又散,將沉黯的夜色切割著幾何形狀。
許久才傳來宴臨樾的回覆:「有病去看。」
第9章 她
來桐樓的第四周,言笑的新文才有了進展,她先是將小說裡描繪的鄉村風光進行大刀闊斧的刪改,隨後嘗試著去讓身為外鄉人的女主被動融入到這樣的環境中去,這著重表現在她與當地人一些細枝末節的對話和思想觀唸的出入上。
這種以小見大的寫作手法,言笑在之前的三本小說裡都用到過,也是她掌握的所有公式化寫作技巧裡被她套用的最爐火純青的一種。
除此之外,言笑還將女主人設細化成兩面,以此來突出她的反差感,比如人前她總是強勢到一字一句都帶著明顯的攻擊性,她最喜歡在唇上塗抹艷麗的紅,紅到張揚,紅到足夠侵佔他人的眼球,實際上冷漠、刻薄只是她掩藏真心的假面。
她是高高在上的王,享受著被擁簇的感覺,同時也是繁華散盡後,被困於陰濕狹窄牢籠中的階下囚,擁躉褪去,無人在意她的生死去留。
然而這段描寫進展得並不順利。
言笑絞盡腦汁地想要去刻畫女主一個人躲在陰暗角落黯然神傷的模樣,可不管怎麼努力,她的腦海中始終空空如也,想像不出人在哭泣時會是什麼樣。
過去在宴之峋面前,她的眼淚珠子總是掉得格外頻繁,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在裝模作樣,打情罵俏才是根本目的。
宴之峋不在的時候,她的眼眶就和經歷過一場大旱的稻田一樣,乾燥到擠不出一滴水分。
當然她不是不會哭,她只是沒有時間哭,或者該說她沒有可以浪費在哭嚎上的時間。
她的人生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手開啟了兩倍速,耳邊時不時會出現一個聲音,不厭其煩地提醒著她走快點、再走快點。
這一小段情節勾畫最終被言笑打上問號,暫時束之高閣。
滾燙的心臟在靈感退卻後慢慢冷了下來,與之同時,她的身體各部分的感官開始恢復知覺,痠痛難忍,她拿起花了三十塊錢購入的海鷗頭按摩|棒,在肩膀、後腰那幾處來回敲打,敲到手痠才停下,然後拔下充電器插頭,將手機的靜音模式關閉。
螢幕上跳出一則未接來電提示,是李芮彤在四個小時前打來的。
她回撥過去。
李芮彤這次依舊帶來了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還問言笑想先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