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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誰讓他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雖然和姬家攀著關係,但這多年來一直沒往上晉升。

不過話說回來了,都衛司都事這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管他一個牢頭那是富富有餘,也算是他的上峰。

那牢頭心裡不痛快地給自己倒了杯酒,舉著酒杯下巴往後邊一指:“前頭左拐第十八間就是,大人自便吧!”

裴崢似也沒動怒,面帶笑容託著他的手把那杯酒送入他口中:“請問貴姓?”

牢頭絲毫不犯怵,繃著臉說:“隴南楊氏。”

裴崢一點頭,抄起桌上那一串牢門鑰匙往前走去。

有一個獄卒瞧著裴崢身影消失於拐角處,突然面色一變,小聲道:

“楊頭兒,我好似想起來了,這都衛司還真來了一個年輕的都事,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有救駕之功,據說大有來頭,是寧信侯的兒子,家裡排行老六。”

經他這第一提醒,眾人皆恍然大悟。

“是啊,這事兒我也聽說了,瞧著與這位爺好像對得上號。”

“哎呀!頭兒,那怎麼辦?方才這一出會不會得罪這位大人?”

楊牢頭面上一驚,有些許後悔,但放出的話豈能收回來,在小弟們面前豈不跌了份,再說了,這位爺真有那上乘之姿,還能對他說話如此客客氣氣?

不過是個二十啷噹歲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罷了!

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扔,不以為意道:“怕什麼,那裴六無非就是一個連侯府門檻都進不去的外室子而已,能有什麼出息,我還當多神氣!”

裴崢耳力非比尋常,聽著他們的話面色無虞。

獄內陰暗潮溼,有著難聞的腐朽之氣與血腥味,裴崢走在這詔獄內,目之所及十分熟悉,好似他從前切實來過一般。

他在一間牢門前停下,鐵欄裡空空如也,齊明卻瞧見他似在盯著什麼。

齊明抬眼看了一下牢門前的數字:“公子?還在前頭呢。”

裴崢眨了一下眼,鐵欄裡“林襄的屍體”隨之消散,只有斑駁的地面別無二致。

他收回目光往前走去,停在第十八間牢門前。

鐵欄內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個面目全非計程車卒,齊明瞧了一眼便“嘶”一聲轉過頭去。

經歷過酷刑計程車卒,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半死不活閉著眼,也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只見他們指尖被拔了,只剩血乎乎一團肉,手指疑似被夾斷,指頭鬆鬆垮垮耷拉著,身上燙著一片一片的火鉗烙印,依稀還能聞見焦糊味。

牆角還跑著肆無忌憚的老鼠,地上擱的飯菜也不知道餿了多久了,有一隻空碗被鼠兄推著似乎要往哪裡搬。

“參、參將?!”

那個叫柱子的聽到聲音率先睜開眼,其餘幾個也陸續轉醒。

裴崢將牢門開啟,柱子往前蹭了蹭,齊明這才留意到他腿也斷了,張口怒罵道:“他孃的往死裡打呢?這是要屈打成招?!”

柱子一哭,眼淚滑過黑漆漆的臉,浸出兩道淚痕:“參將,我們哥幾個對不住大帥,連累侯府了……”

他一張口,聲音啞得好像拉二胡,若非湊近聽,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齊明上前解開水囊喂他喝了幾口水,又從衣袖裡變戲法一般掏出些吃的分給幾個士卒吃。

柱子用衣袖蹭了把臉,嘴唇顫抖著說:“他們這是陷害,是誣陷!我事後想起一部分,那個兵部官員我們壓根沒動手,是他自己人將他打死的。”

裴崢蹲下身子:“自己人?說清楚!”

“動手的是他自己的小廝,就是那個唯一活著的目擊證人,是他打死的,他反咬說是我打死了他家主子,然後……”

柱子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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