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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阿桓的話提醒了她,讓她覺得自己就算是想要避開他也做得太過明顯,也許在不經意間已經傷害了他。今夜看到他這樣,更讓她懷疑自己的擔心成了真。若他當真一時失控而做出些什麼或者說出些什麼,彼此的境況就危險了。
崔朔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輕笑一聲:“娘娘真讓臣意外。臣還以為,您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和臣多說一句話。”
“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口氣讓顧雲羨覺得怪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崔朔眼神淡然,可顧雲羨卻從裡面看到了一絲醉意。他適才飲了那麼多酒,這會兒神智已經不怎麼清醒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不僅無心,還視其如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即使是兩世的經歷加在一起,顧雲羨也沒有想過會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到這樣的一段話。
溶溶月色下,他的目光無奈而悲傷,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顧雲羨從方才就覺得今夜的他不太一樣,此刻與他的目光對上,才終於明白究竟是哪裡不一樣。
今夜的他,就像一個終於從樊籠裡逃出來的囚犯,放棄了一切的剋制,就那麼自然地將內心的情感袒露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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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羨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呆呆地與他對視。崑崙玉一般的眼眸;水墨山水畫一般的眉眼;這張臉是那樣好看;足以讓世間所有女子心動。
煜都的小娘子們是怎麼說的來著?全天下的秀麗河山加起來,也不比他的風姿動人。
“那盞花燈;是我做來送你的。”崔朔看著她,慢慢道,“上次你在我府上;多半已經看到了吧。”
因為看到了;所以才一言不發地離去;甚至不曾與他道一聲別。
“那時候你說;想要一艘大船;和親人們一起住在上面,快快樂樂地過日子。我不能送你一艘真的大船,便做了那盞花燈。可即使是一盞花燈,我依然沒辦法送給你。”
顧雲羨想起崔府內院的綠竹猗猗、碧波盪漾,精巧的花燈彷彿開在水上的一朵蓮花,自那晚之後便頻頻入夢,牽動她的心腸。
那只是個荒謬的猜測。她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驗證它的機會,可是如今,他就這麼當著她的面毫不留情地挑明。
崔朔看著她震驚到沒有表情的臉龐,心中似悲似喜。這些話在他心裡藏了太多年,連同那些隱秘的往事一起,被塵封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不敢讓任何人知曉。
唯有午夜夢迴的時候,才會回到從前,看到依然是自由之身的彼此。
麟慶二十五年,全天下都知道顧皇后的遠房侄女即將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
與此同時,另一樁婚事也一樣引人注目。清河崔氏那位風姿出眾的崔六郎將在四月份迎娶陳郡衛氏的嫡女衛五娘。
外人眼中的郎才女貌、花好月圓,對當事人而言卻只有難言的無奈與苦澀。
那年新年,崔朔沒有回家,獨自一人待在煜都。彼時顧三郎已經得了恩蔭、外放為官,他在煜都再無任何可以交心的好友,真真正正的形單影隻。
上元佳節,煜都照例是華燈十里、熱鬧非凡。崔朔坐在家中,聽著外面的人聲鼎沸,忽然覺得這世道何其荒謬。他心中已然是萬里荒漠,外面卻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苦笑一聲,他索性也出了家門,匯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那一年的瓏江池畔和往年沒什麼不同。雲鬢花顏的少女,手中拿著各自的河燈、花箋,嬉笑著湊在一起,說著小女兒的心事。
他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便學那些江湖俠客,戴上了黑紗箬笠。
池邊有許多賣河燈的小攤,他立在其中一個攤前,拿起一隻打量了一會兒,才發覺自己今夜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