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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她做的那對並蒂蓮的香囊,心頭一軟。
伸手撫摸她的鬢髮,他微不可察地嘆口氣,眼中有淡淡的妥協,“罷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永嘉四年的上元節,顧雲羨與姬洵一起,在瓏江池邊放下了一盞蓮形花燈。
江水悠悠,一如六年前。
那一次,她在這裡放走了她最虔誠的心願,卻收穫一個痛徹心扉的結局。如今故地重遊,身邊陪伴她的,是她當初心心念唸的郎君,而她卻已不會許願。
花燈越漂越遠,她感覺姬洵伸手攬住了她的肩。她微微一笑,順從地靠在他懷中,心裡平靜得如同三月的湖面。
花燈會在子時的時候終於結束,賣河燈的攤販們也各自回家。佟義的家住在西市附近的永平坊,此刻依舊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一推開門就聞到一陣撲鼻的香味,一個俏麗的身影從廚下竄了出來,笑道:“哥哥,六郎,你們可算回來了!快過來吃元宵,我剛煮好。”
佟義把賣剩下的幾個河燈放好,坐到食案前,端起青瓷碗便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可累死我了,你是沒瞧見,今晚瓏江池人真多!”揚聲招呼道,“六郎,快過來嚐嚐這元宵,芸萱的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
佟芸萱聞言笑嘻嘻道:“那是,也不看看你妹妹我是誰!”視線掃到崔朔,柳葉般細長的眉毛微挑,“我說六郎,都到家了你怎麼還戴著那玩意兒啊?快些摘了去!”
說完,不待他反應,便伸手取下了他的箬笠。
黑紗拂過眼前,露出面紗下俊美無匹的容顏。
佟芸萱一臉痴迷地看了他一會兒,用夢遊般的聲音道:“無論看多少次,六郎你都是一如既往的風姿醉人,令人傾慕!”
崔朔對這丫頭的瘋癲作風早已習慣,此刻也不理她,只在食案前坐下,看著碗中的元宵默不出聲。
佟芸萱察覺他面色有異,向佟義投去一個試探的眼神。佟義輕咳一聲,道:“芸萱你去把那些東西收拾一下,堆在那裡也不像話。”
佟芸萱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心中老不情願。然而看到崔朔的神情,還是覺得有個人勸慰一下比較好,遂慢吞吞地抱著河燈出去了。
“今夜你是怎麼了?”見妹妹離開,佟義這才關切地問道。
崔朔笑意淡淡,“什麼怎麼了?”
“你還要瞞我?”佟義皺起了眉頭,“那盞河燈,你費了大半年的功夫親手雕成的,素日裡最是寶貝,連芸萱都不許看一眼。今夜為何突然要把它賣給那位夫人?”
“我不是說了嘛,遇著了有緣人,所以就捨得了。”他道。
佟義眉頭緊皺,看了他許久,方嘆口氣,“你這幾年性子真是越來越古怪了。罷了罷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吞下半個元宵,“我知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心思都多,不是我這樣的大老粗可以明白的。但我想讓你知道,我佟義雖然只是一介商賈,無權無勢,卻也是堂堂男兒。你是我認定的朋友,你若有什麼難處,我哪怕豁出性命,也會幫你。”
崔朔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省得的。”
佟義喝一口湯,“二月初九就是春闈了,你可有把握?”
崔朔低頭,良久輕輕一笑,“自然。這一回,無論如何我也得成功。”
49玉郎
永嘉四年二月初九,煜都舉行了新帝即位後的第二場會試。
考試由禮部主持;地點設在貢院。時間共三天;分別為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由於是在春季舉行;故會試又稱“春試”、“春闈”。
這一天;整個帝國最光華璀璨的年輕人,將全部聚集在此;接受這天下最隆重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