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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乙眼睛酸澀,進屋的剎那,她多麼希望陸老太還能跟上次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可現實卻是殘酷的,昔日精光閃閃的厲眼被鬆垮的眼皮遮蓋,昔日咄咄逼人的言辭被乾癟的唇紋阻擋,一副暗黃枯敗的容顏,已到油盡燈枯時。
陸小乙哭喊著曾祖母,跪到她的炕前。
陸老太連抬眼皮的力氣也沒有了,嘴唇張了張,隱約喊著什麼,像是喚著小己、更像小丁、最後聽出來了,是在喚小丙。
玉蘭把小乙扶起來,紅眼哽咽道:「最後一面了。」
陸老太還在喃喃,直到丙榆上前抓住她的手,陸老太才安靜下來,手背上青筋直冒,把小丙往自己嘴邊拉。
丙榆把耳朵湊過去,陸老太憋足最後一口氣力,叮囑道:「要和你媳婦同心。」說完,陸老太手上力道全無,如一隻被秋風折斷的枯枝,耷拉下去。
眾人都悲哭起來,連陸大婆子和陸婆子這兩個常年受陸老太磋磨的兒媳,也哭的差點背過氣去。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靠一腔怨氣支撐,等這份怨氣找不到源頭時,才發現心裡除了怨氣還有積怨過程中形成的複雜感情,說不清道不明,卻會人心酸落淚。
☆、第242章
陸老太去世,大房二房合力操辦喪事。
陸福增和陸思負責接待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陸壽增、陸忠和陸勇主要負責聯絡採辦事宜。
喪宴由兩房婦人負責籌辦。
陸大婆子坐在灶膛前燒火,陸婆子在一旁洗酸菜,雖然兩人都拉著一張老臉,卻前所未有的沒有爭吵。玉蘭和王冬梅熟練的切菜切肉,小丙媳婦、小乙、小丁負責摘菜、洗菜以及清洗一些杯盤碗盞。
天寒地凍,洗洗涮涮,女人們雙手凍得像紅蘿蔔,己蘿的小胖手一到冬天就會長凍瘡,都心疼她,不讓她沾冷水,幫著跑跑腿就行。
眾人都忙的團團轉,唯獨不見陸思媳婦的影子。
陸婆子四顧一圈,問丙榆媳婦:「你娘呢?」
丙榆媳婦淡淡道:「曾祖母過世,她傷心過度,在炕上躺著的。」
陸婆子罵道:「懶慫!」
又對己蘿道:「小己,去,把你娘喊出來,老太太過世誰不悲痛啊?就她會裝是不?若大家都跟她一樣躺在炕上,喪禮還辦不辦了?」
己蘿跑出去一會又回來了,為難道:「叔祖母,我娘她哭軟了身子,難受得起不來。」
陸婆子正在洗酸菜,一雙手凍得緋紅,見己蘿為難的小模樣,氣的把手中的酸菜一摔,眉毛一挑,「起不來?」
己蘿點頭。
陸婆子罵道:「呸!我有得是法子收拾這種懶慫!」說完,拿過一個水瓢,舀了一瓢臭臭的酸菜水出去。
竟沒一人勸住她,都當沒看見,很快。陸婆子就氣沖沖的回來,手裡的水瓢已經空了。
「行了,啥毛病都沒了!」陸婆子放下水瓢繼續洗酸菜。
隔了一會兒,陸思媳婦黑著臉過來,即使換了一身衣裳,頭髮上仍有一股餿餿的酸菜味兒。
陸思媳婦朝陸婆子厲聲吼道:「你憑什麼潑我?」繼而又委屈的哭道:「祖母去世,我這當孫媳的傷心難過有錯嗎?竟被你這樣欺負…」
陸婆子剜她一眼。「憑什麼?呸!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我告訴你,別以為老太太過世了就沒人管得了你,你婆母不管。我這個嬸母管定了!我不僅要管,我還要到處去說,我要讓村裡人給我評評理,看我這嬸母管的對不對?」
陸思媳婦紅著眼直勾勾的盯著陸婆子。牙齒磨的咕咕響,拳頭更是青筋直冒。猛衝上前把陸婆子面前的酸菜籃子踢翻,把洗菜的水桶推倒,跟發了瘋似得嚷嚷:「瘋婆子!瘋婆子!我讓你管!我讓你到處